“属下席间时已遣人将玉佩交给了秦小姐的贴身丫鬟,后来又亲眼看见秦小姐收下玉佩。”
谢妄今日喝了不少酒,此间已是不适,也不知有没有听清商殇的回话,只带着醉意吩咐:“嗯,明日一早,去飞鸿居定个座。”
“是。”
谢妄得了商殇的应声,倒头便开始假寐。这日,因酒意的缘故谢妄回屋便歇下了。
翌日,谢妄酒醒后,换了身常服,让商殇带着为秦桔梗准备的东西,朝飞鸿楼去。
飞鸿楼乃衍都最红火的酒楼,菜品不但上佳,且收罗了天下各地的名菜。往来商客,络绎不绝。
此楼雕梁映日,画栋飞云。楼外人声嘈杂,楼内也座无虚席。
商殇一早便拿着将军府的牌子过来定了楼上的雅间,这会儿谢妄与商殇由人引着上楼。
这酒楼不知是用了什么材质修建,一到楼上瞬间变安静了下来,楼下的沸反盈天好似另一个世界。
淡淡的檀香,浅浅的丝竹,镂空的雕花木窗中射入细碎的阳光。小二引着两人走进一间雅室,他为谢妄倒满茶水后退下。
不一会儿便有车轮碾过楼板的声音响起,谢妄放下茶杯,抬眼看向入口处。
“谢将军?”
“秦小姐。”
秦桔梗朝谢妄颔首后向身后的欣儿做了个手势,欣儿推着秦桔梗向后退了几步。
秦桔梗又看了看雅室的名字,确定自己没走错。但出现在此处的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人,而是谢妄,她不由蹙起了她那如远山般的细眉。
“谢将军可是在等人?”
“是。”
“等谁?”
“你。”
这一番对话下来,秦桔梗的眉皱得更深了。她从袖口里拿出一枚玉佩,对谢妄说:“这么说这枚玉佩是将军你送来的?”
“嗯。”
秦桔梗没再说什么,只让欣儿推着她进了雅室。
商殇早在进门时就将谢妄对面位置上的锦杌移开了,是以欣儿直接就将秦桔梗推到了那位置上停下,又调了四轮木车的高度。
只见欣儿将方才商殇倒好茶的茶杯推到一旁,从她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拿了玉杯为秦桔梗倒了茶。
欣儿这一番动作谢妄两人全都看在眼里,待欣儿退身站定后,谢妄说:“秦小姐甚是讲究。”
“一些陋习罢了,倒让将军见笑。”
“无妨,有些小习惯无伤大雅。”
秦桔梗抿唇一笑,没再接话。只将方才那块玉佩放在桌上,推向谢妄。
“将军收好。不知将军以小酒儿的名义将我约出来,是有何事?”
谢妄倚在木椅上喝了口茶,说:“不是什么大事。”他盖上杯盖将茶杯放到桌上,对商殇做了个手势,“是小酒让我给你捎来的药方和药材,本不知如何给你送信,没想到昨日遇上了。”
谢妄说着打开商殇递来的木匣,又转了个个儿,对着秦桔梗,这让秦桔梗能一眼览尽木匣中的东西。
秦桔梗颔首,让欣儿上前收了木匣。
“劳将军费心送来。”
“替妹妹送东西,哪有劳心一说。”
“不论如何还是谢谢将军,不过,这次小酒儿没同将军一起来吗?我也许多年没见她了。”
谢妄摇头,低叹了口气,“现下我也不知她在何处,这东西还是她随年节礼一道送回来的。若不是我要来衍都,说不定也是遣人给你捎来。她是个没定性的,总在江湖上闯荡,不让人省心。”
秦桔梗稔着袖口的金线,低眉浅笑,“我倒是羡慕小酒儿的随性洒脱,其实不单是男子,闺阁女子也有仗剑天下的梦。只这一切于我们来说如同天方夜谭,小酒儿这般可是常人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秦桔梗抬眼正好与谢妄的视线相触,她立时收了脸上的情绪,淡声说:“我说得太多了,将军别见笑。”
“无妨,你是小酒的闺中密友,若是不嫌也可称我一声兄长。”
“将军不问我是哪年生人?若是我比你大,又如何称你为兄长。”
谢妄抚着杯沿的手一顿,一时语塞。须臾,只听一声轻笑,“我曾听小酒儿说过将军是何年生人,谢大哥不用担心少个妹妹,我确是比你晚生一年。”
谢妄也笑。
两人不太相熟,没什么可聊。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做了别。
秦桔梗离去时,问谢妄:“谢大哥真要守孝六年吗?”
谢妄没有瞒她,摇头,“昨日之事是我没思虑周全,若是有人暗里编排于你,你尽管找我便是。”
“这些年编排我的不少,如今已然习惯了。昨日之事其实我本可以阻止,但我却没有,还望谢大哥怜我这一番孝心。”
秦桔梗虽神色淡淡,但看得出她对秦嵩的一番恩勤之心,她说完便让欣儿推她离开。
“不论他让你嫁谁你都愿?”临出门前,谢妄问道。
秦桔梗轻笑,“是,因为我知道我爹不会害我。”
说完,车轮压着地板辘辘声渐行渐远。
商殇感叹,“秦嵩有此一女,无悔矣。”
谢妄转头拧眉看向商殇,商殇还未动作,就挨了谢妄结结实实的一脚。
“点菜去。”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
说完就瘸着腿往楼下奔去,不敢多做停留。
谢妄同商殇在飞鸿楼里用了午膳才出来,他弃车步行,走在衍都最繁华的街道上,周围人声鼎沸,小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知何处传来的丝竹声也甚是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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