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圣母玛利亚,也当不了索尼娅。如果他真的还有着杀人的欲望,那么,她也许无法去改变他的结局了。那样的话,死在他的手里未尝不可。
柳泰武看到了她最后的眼神,没有恐惧,没有悲伤,也没有痛恨,她只是怜悯似地望着他,脸上的神情无限悲哀。随后,他就见她缓缓地闭上了眼。
她为什么不哭?为什么是近乎温柔的怜悯地望着他?是在同情他吗?
柳泰武突然又感到了莫名的怒火中烧,方才的刺激与兴奋消失得恍若从未出现过一样。
他的脑中闪现过许多画面,他也许再也见不到她柔和的眼神,再也看不见她温暖的笑容,也听不了她唤他哥哥。
这么想着的柳泰武,却是缓缓地松开了手。他的神情是克制后的沉静,可他的动作暴露了他的想法。
他在打急救电话。
而等到扶瑶再次清醒过来之时,她先是困惑而迷茫地环顾了一遍周围,随即,她便听到池花子激动的声音,“智郁啊,你终于醒了!”
“……妈……妈?”扶瑶的嗓音却显得沙哑,她有些困难地说着。
“别说话了。”池花子立即心疼地制止了扶瑶继续出声,她坐在病床边,有些自责地埋怨道:“都是我不好,还以为那个家伙是富家子,就希望你和他交往,没想到……他竟然想着要杀你……”
池花子越说越是气愤难耐,她甚至到后面都说不出话来,只是狠狠地喘着气,似是在发泄般。
扶瑶却保持着沉默,她好像在听着池花子讲话,又似乎只是在出神。
而后,河无念来看望她,他是来为她录口供的。
“最近总是要替你录口供啊。”河无念无关痛痒地说了一句题外话,随后,他便隐含担忧地问道:“你和柳泰武,是怎么回事?”
扶瑶静默着,良久,她才轻声道:“我也不知道。”
“你可是受害者,怎么会不知道。”河无念有些狐疑地望着她,他以为她还在偏袒着柳泰武。
“真的不知道。”扶瑶坚持这么说着。河无念还想再问清楚一些,却被进来的池花子赶了出去,她表示她的女儿需要好好静养,就直接把河无念给赶到了病房外。
她知道,柳泰武会没事的,原剧情中,杀了人的他,都能逃脱罪罚。更何况,现在只不过是伤了她而已。
几天以后,河无念再次来找了扶瑶。但这次,他只是对扶瑶说:“柳泰武那小子这几天一直想来看你,我们拦住了他。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为你申请禁制令,禁止他再接近你。”
“不需要。”扶瑶却是毫不迟疑地摇了摇头。
她想再见他一面,是因为她所看到的他最后的神情,并非是充满刺激与乐趣的,他看起来是那么的抑郁,那么的愤怒。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神情,她无法忘怀。
河无念顿时就露出惊奇而讶异的神色,他脱口而出道:“难道,你喜欢柳泰武吗?”
扶瑶也不显气恼或是急于反驳,她不紧不慢地缓声说:“不是喜欢。
“我只是希望他能摆脱那种无望的想法,如果他成为了杀人犯,也许一开始他会是觉得刺激的,可慢慢地,等他想要停止的时候,可能就无法停止了。
“所以我希望他不要开始杀人,他可以彻底地消除那些想法。我想看见他变得像一个人,跟你和我一样的,会感受到喜怒哀乐,能体会到感情的人,而不是一个被兽/欲控制,最终走上禽兽之路的人。”
闻言,河无念静默良久,目光深邃地盯着扶瑶,过后,他才用随意的口气道:“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就再给那小子一次机会好了。”毕竟他还没有真正地开始杀人。
扶瑶神情莫名地瞧了河无念一眼,“疯和尚,你好像看哥哥很不顺眼。”
“谁让他总是散发着犯罪的味道。”
“你的鼻子还真灵敏。”
河无念看扶瑶一脸促狭之色,很想往她的脑袋上敲一敲,可顾念她是个伤患,就忍住了。
而柳泰武的确来找扶瑶了,就在她出院的那天。
扶瑶制止了池花子想要冲上去打柳泰武的行为,而是安静地凝望着他。他看起来甚至有些憔悴,神情很忧郁。
扶瑶说服池花子后,她和柳泰武单独走到了医院外的草地上。站定后,扶瑶转身看着柳泰武,只见他眉眼低垂着,轻声道:“抱歉……”
“如果你只是为了道歉而来的,就算了。”扶瑶似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她的脸上没有丝毫以往的温柔笑意,就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
柳泰武凝注着扶瑶片刻,倏地笑了,他那惨淡的笑中,流溢出些许无奈与自嘲似的意味。在他这么笑着的同时,他以平淡得似局外人的口吻,说起了他十二岁时所发生的事情。
“……从那时起,我就想见到我的神,我的英雄——岬童夷。他杀了想杀死我的父亲,我很想知道,他又为何能停止杀人,这个疑问,一直留在我的心里,变成最强烈的渴望。
“可是……对不起。我以为想要停止,就得自己去开始才行,如果像岬童夷那样犯下九起案件的话,或许我就能知道他为什么会停止了……
“在看到你那怜悯一样的眼神时,我就……再也下不了手……我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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