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阳从洁净的窗户外洒进,照射在身上,带来一丝温暖,蹲在炕上,手里拿着一个大毛巾的杨燕满头的汗珠子顺着鬓角额头不断的滑落。
甩甩手臂,再次洗好毛巾的杨燕坐在了杨勇脚下,细细的擦拭着杨勇的双脚,那双因为干瘦而显现的惨白的脚丫子依然有着厚厚的老茧。
清洗干净,歪头在肩膀上抹了把汗,放下毛巾的杨燕抬起杨勇的双腿,弯曲拉直在弯曲,一遍遍的重复着枯燥的动作。
左腿三十右腿三十,放平,按摩脚底,最后拽着脚趾啪啪啪的抽响,清脆的响声顺着半遮掩的门帘子传到堂屋,扛着大米走进堂屋的高威脚下的步伐没有停顿,直接把大米送到灶房的米缸后才脱下身上的旧外套走进屋里。
明显高于外屋的温暖,伸手摸了摸有些烫手的炕面,高威笑了一下,大手抬起放在炕边的脸盆端了出去。
站在门口,一盆水顺着墙角倒下,回到屋里,把盆放好又挂好搭在肩膀上的毛巾,重新回到屋里后,高威坐在了炕边。
抬起头冲着高威笑了一下,“小叔,你这么快回来了?”
上周才去报道的高威在第一时间就跟直属领导刘建华说了此次调任的主要缘由,明白高威之所以放弃极有发展前途的边防回到这个偏远山区城镇的刘建华只是收起了高威的调令而没有多说什么。
按照最初的预想,只是担任一个副职的高威没有去想这个职位对于他或是对于今后有什么坏处,高威明白邱爱国把他放在这里的主要原因就是为了杨勇。
而没有离开这个大营盘,高威的初衷也是等待杨勇,好在前途不前途的,独自一人的高威不在乎,在上没有老下没有小的高威心中,只有杨勇一个亲人,只是现在又加上了一个杨燕而已。
咧着嘴无声的笑了一下的高威明白杨燕没有出口的担忧,脱鞋上炕,坐在杨勇头顶,有力的手指按在杨勇的头穴的高威摇摇头,“没事,反正当初回来就是为了护着点你们爷俩,有个职位挂着就可以了。”
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杨燕抿着唇没有吭声,仅有二十六岁的高威做出的选择自私的讲杨燕高兴,可平心而论,杨燕知道,高威是为了杨勇放弃了前程。
可惜不可惜的杨燕说不清,可杨燕却知道,只要杨勇不醒,高威不会离开,这样的感情,杨燕不懂,但如果说,杨勇牵绊了整个杨燕,那么可以多加了一个。
一个从上一个从下,上下一起,配合默契的俩人直到一个小时候才停下一直忙碌的双手,再次甩甩手臂的杨燕放下了酸胀的手臂,起身拿着杨勇换下的脏衣服走出了房间。
坐在灶房的小凳上,泡上脏衣服,拽过搓板的杨燕吭哧吭哧的洗着杨勇换下的衣服。洗好又用热水烫了一遍后,杨燕才挂在火墙边。
从早忙到晚,一刻不招闲的杨燕只有吃过晚饭后才能找到一刻的休息时间,收拾好碗筷,洗刷干净的杨燕坐在炕边,习惯的准备跟杨勇唠嗑。
同样坐在炕上的高威看着拉着杨勇手,边絮叨边抽着杨勇手指的杨燕,低垂了下眼帘。
“燕儿,你上学吧。”
突然出声的高威让杨燕顿了一下,沉默了半响,抬起头看向高威,“叔,等等吧,下半年,下半年我去上学。”
眼底闪过一丝不赞同的高威沉默的看着杨燕,如果一开始看到杨燕只是拿杨燕看做一个孩子,那么现在,高威面对杨燕时,都会把杨燕当做一个成年人,一个顶门立户的当家人。
知道高威不赞同的杨燕笑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无知无觉的杨勇,“叔,还有事没解决哪,蒋春梅的事还没处理,当初我从县里领取的抚恤金也要还回去,这些还好说,钱我没动,而且部队也罢我爹这些年的工资还给我了,我明个去县里,把从县里领取的钱还回去,主要是蒋春梅,蒋春梅不会放着我逍遥自在的,也不会轻易放开我们爷俩。只有把蒋春梅解决了,我才能安心的去上学。”
杨燕的话让高威沉了脸,对于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高威是从心眼里看不起。在高威心中,杨勇配的上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不过高威也不得不承认,杨燕说的是对的,钱是要还,蒋春梅也要按死,至于怎么按,眯了下眼睛的高威眼底闪过一丝冰冷。
而就在杨燕提及蒋春梅时,几十里地外的向阳川东道街一间三间房的独门独院内却响起了尖锐的喊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死了,死了,当初杨大楞去认的尸、这完全....。”
刺耳而又尖锐的喊声在明亮的客厅内响起,还没等喊声落下,哇的一声婴儿的哭声响起,好像震天雷似的哭声让跌坐在沙发上的蒋春梅苍白而满是不敢置信的面孔闪过一丝烦躁。
“美凤,哄哄你弟弟。”
同样烦躁的周建大吼一声叼着烟在屋里来回的转悠。
愣愣的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的蒋春梅低垂的眼帘挡住了眼底的愤恨和不安,紧紧攥在一起的双手因为用力而显现的有些惨白。
“你回去,你回去看看,要是真的是杨勇回来了.....。”
停下脚下步伐的周建顿了一下,用力挠了挠头皮,“你赶紧回去看看,我去找姐夫问问这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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