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只有一条命，我们不能为了大部分的安全，就心安理得的放弃小部分老人们的安全。”
柳雯婷冷着脸，那自己聚集地的居民，去换取可能存在的胜利。
简直是荒缪！
“大姐头，那些老人选择留下，证明他们心中有数，他们知道自己老了，身子骨熬不住。利用这次机会，他们正好可以闭上眼睛，好好的休息。”
老四的话很阴森，似乎不按照她所说的做，柳家帮就没有挺下来的必要。
“老人就应该该死吗？我们不是机器，我们是人，我们不应该单纯用价值来衡量他们。老人们经验丰富，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快安排人将老人们接回来。”
柳雯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冲的对着老四。
“迟了。”
老四冷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迟疑，“现在这会德哥已经跟最前端的小镇接触上了。”
“混蛋！”
柳雯婷一下没控制住自己，一脚踢在老四腹部，“人命啊，那是一条条人命啊，你怎么能下得去手，做的了恶毒的决定。”
“谁都说我恶毒，大姐你不能。”
老四内心更不好过，人没有数字上的标点那么冷漠，她的决定再正确，所死去的人也不能复活。
“你！”
柳雯婷指着老四，半晌没说出话来。
“对于我们而言，守住就是胜利，我们没有太多的选择。况且，小镇上的老人真的一点没有察觉到不对吗？我想他们大多数是自己甘愿留下来的，他们老了，走不动了，不想折腾了。”
老四试着站在小镇老人角度上分析，这个世界太苦太苦，老人们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过下辈子安稳的生活。
“不管怎么说，那是人命，你做的太过了。”
柳雯婷不想听老四辩解，如果能活着，谁想去死。
“我认罚，等这次事情结束之后。”
老四说的是认罚，而不是认错。
她从心里还是不服气。
“大姐头，敌人打进来了。”
这时，老十一来汇报。
“有没有分兵？”
老四眼前一亮，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有，他们在最外围的小镇留了五百人左右。”
老十一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具体人数是没办法统计的，只能根据情报人员的估值来讲。
“起到一定作用了。”
老四松了一口气，她最担心的就是小镇并没有被注意到，若是德哥不理会小镇，一鼓作气直接冲过来，她的布置都是白搭。
“哼。”
柳雯婷脸色不好看的起身，走出指挥室外面。
老二神色复杂的看着老四，什么也没说，跟着走了出去。
老四始终是那个老四，为了柳家帮，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不吝啬任何手段的老四。
利用老人来分散敌人进攻数量，从战略意义上来讲是成功的。
从道德上讲，老四无法被原谅。
而处于进攻方的德哥，心中也是有苦说不出。
他根本不想分兵，可后面的人，他完全靠不住。
若是柳雯婷多了个心眼，将自己要找的人，放在了小镇上。
他就算成功拿下柳家帮，意义不大，还是被自己身后之人训斥，甚至死无葬身之地。
毕竟，这次站在他身后的人，出力着实不小。光是隐藏在拾荒队的各种密探，为了帮助他，不惜自爆身份，以达成目的。
德哥深知，他背后之人投入越大，就越容不得他失败。
所幸一路进攻还算顺利，德哥的人马冲到了柳家帮内围。
“大姐头，就批准我的死士计划吧，不然我们很难抵挡住。”
老四面露焦急，她的计划是扔掉防御圈，将人员缩在城内，跟德哥打巷战。
这样的话，别说坚持两天了，就算是支持半个月，老四都信心满满。
“不行，我们不能再放弃自己麾下居民了。”
柳雯婷固执的摇头，“来人，执甲，我亲自上阵。”
“大姐头！”
老四面色焦急，她有考虑过让大姐头出马跟敌人硬拼。
但那样死亡率太高，根本不如舍弃城池划算。
明明可以牺牲一批人达到目的，为什么要去拼。
柳雯婷没听老四说什么，固执的离开。
“老四，你不在大姐头的位置上，很难想象大姐头的心酸。”
老二长叹一声，“一开始的作战计划，舍弃小镇上的老人，大姐头不清楚就算了，后面的死士计划，大姐头听到，也很清楚，她不能放任你的计划。”
“那样的计划，若是真的实施下去，对大姐头的威信，是重大的打击。最重要的是，大姐头身为柳家帮首领，是不能做出抛弃手下居民的事。大姐头真答应你的计划，那就不是我们的大姐头了。”
老四听完二姐的话，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颊。
为了柳家帮，她愿意做侩子手，愿意背上众多的骂名。
只要柳家帮能存在，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柳雯婷出战了。
跟德哥锣对锣，鼓对鼓的战在一起。
双方人马厮杀了一整天，在太阳落下之后，方各自收兵。
这一天，德哥充分的理解了柳家帮的难缠。
可仗，依旧要打下去。
容不得他不打。
“伤亡统计出来了吗？”
柳雯婷双眼空洞，厮杀了一天，她尚未来得及清晰，甲衣上凝聚着干涸的血，味道十分难闻。
“这一战，柳家帮死七百六十三人，伤一千二百一十一人，伤亡率高达百分之四十六。”
老四报出了一串触目惊心的数字。
听到这串数字的时候，柳雯婷沉默了。
她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底，直接报销了一小半。
“做好抚恤工作，不能让英雄们流血又流泪。”
柳雯婷沉重道，还有一天，她再坚持一天，就可以轻松了。
“柳姐，我能进来吗。”
门外，赵莹莹的声音响起。
“进来吧。”
柳雯婷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的起伏。
“柳姐，你有没有受伤，你还好吗？”
赵莹莹小心翼翼的看着柳雯婷，她对今天的血战很恐惧，她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
“我没事。”
柳雯婷神色很复杂，一方面是自己贪婪的结果，另一方面，赵莹莹确实带来了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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