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唯安犹豫了下，还是点了接听键。
手机很快传来熟悉的声音，低沉醇厚，宛如巧克力一般丝滑，“刚才你给我打过电话？”
“恩。”
电话那头，帝九曜沉默了片刻，才重新开口道，“刚才我在开会，手机忘在了办公室。”
顾唯安微微一愣。
他跟她说这个做什么？难道是为了解释刚才纪秘书接他电话的事情？
顾唯安张了张嘴，原本想说这种事不必告诉她，但是想到即将开口求他的事情，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最终只吐出一句，“哦”。
帝九曜被她这个呆呆的反应逗乐，一贯清冷的语调里，此刻竟不自觉染上温柔的笑意，“说吧，有什么事？”
顾唯安挠了挠手心，纠结了好半天才开口，“我就是，想请你帮个忙。”
帮忙？
帝几乎呼吸蓦地一窒，唯恐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顾唯安听他这么问，以为他又要为难自己，心里立刻就后悔自己刚才打了这个电话，“我是说我刚才不小心打错电话了，很抱歉打扰帝总了……”
“等等！”
帝九曜抢在她挂掉之前开口，“顾唯安，你当我是聋子呢？你刚才明明是说要我帮忙。”
顾唯安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既然他都听清楚了，那还问她做什么。
“说吧，想要我帮你做什么？”不等她开口，手机里再次传来帝九曜低沉的声音。
顾唯安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容琛，有些艰难地开口，“那个，我想买套房子，下午请假出来跟卖家见了面，价格都已经谈好了。对方要求今天就要办手续，可是房管局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下班了……”
她一口气说完，电话那头却陷入了缄默。
要不是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她几乎以为是信号中断了。
在忐忑不安地等待了足足有两分钟后，顾唯安才听见那头传来个喜怒不辨的声音，“你要买房子？”
“恩。”
“一定要今天就办手续？”
“恩。”
“为什么不跟我说？”
“啊？”顾唯安没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话音落下后，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
这回是彻底的死寂，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以至于顾唯安一度认为，这回大概是真的没信号了。
然而就在她准备挂掉电话的时候，手机里冷不丁传来一声冷笑，“原来你那天问我要那五千万，就是为了买房子？”
“是啊，”顾唯安有些摸不着头脑，“有问题吗？”
听到顾唯安那副理所当然的口吻，帝九曜的双手不自觉攥成拳，几乎要将手中的手机捏碎，“很好……顾唯安，你果然很有本事！”
顾唯安愣住。
直觉告诉她，帝九曜生气了。
可是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又招惹到他了。
直到手机里再次传来帝九曜的声音。
冰冷嗜血的音调，带着歇斯底里的味道，就像一只被人逼入绝境的野兽。
“顾唯安，你就那么讨厌我？”
顾唯安从未听到帝九曜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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