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早知道这样,他才不来这里呢!
“死柄木,”轰焦冻突然顿了顿问道,“人可以死几次呢?”
“能死几次的不是人吧。”
嗯。
轰焦冻收回目光,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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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间过得太快,快到所有的事情回忆起来就像是一本随时可以拆卸的活页简版书,每件回忆中的事情都只成了一件简单的一句话。只有真正要叙述起来,才会慢慢铺陈铺展开来。
五岁是人生的分水岭。
他遇到了可以穿梭异世界的阿祐,在她的世界里开始修行炼金术,并且听从她的介绍选择他未来要去的世界。阿祐本身只是一个普通人,她是没办法护他事事周全,于是在出发前,轰焦冻必须学会基础的治愈术。然而这一逗留便发生了改变他人生的事情。
他的身体被恶人夺取成为恶念的容器。然而他太过年少,身体根本接受不了如此强大的力量,个性被这份力量引发而暴走。虽然也由此顺利逃出来了,但是他也离死不远了。阿祐用她的贤者之石重新救回他——于是,他成了不老不死的怪物。
他恨过阿祐的。
他本来就那么痛苦了,这个陌生人还把他变成这样。各种情绪和力量挤在自己的身体让轰焦冻长时间不能如正常人生活——暴躁,愤怒以及被世界抛弃的悲伤,和扎根在心中对任何事再也提不起干劲的颓废时时困扰着她。可是,直到轰焦冻再次暴发把她打伤之后,阿祐终于忍不住打了他一巴掌。
“别说的谁都欠你的。”
“怪物!我从小就被人当做怪物,谁对我好过,你还有妈妈,你还有家人可以回去。我呢!我的父母永远活在我的生活之外。这一辈子就没有人对我好过,凭什么我就得对人好?”
“你以为我救了那么多人,他们都感激我吗?!他们都说是我欠他们的,我在讨好他们。我真是受够了!”
“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算了!”
轰焦冻看到阿祐抓着自己的手就放在她的喉咙处,滚烫的眼泪滴在自己的手臂上让他忍不住害怕起来。
——她是认真的。
轰焦冻其实不记得最后是怎么收尾的,只记得最后情绪暴发后的他好像是睡着了。醒来后屋子已经收拾好了,阿祐就坐在旁边看着窗外暗下来的天空。他是第一次看到阿祐眼里没有光,就像是黑夜也跟着爬进了她的瞳仁。
像是注意到他的动静,阿祐低下头对上他的眼睛,习惯性露出灿烂的笑容。
“对不起,少年!我一定是上年纪了,脾气变得那么坏,一定吓到你了。我晚上做了你喜欢吃的东西。你准备好了的话,我们就去吃饭好不好?”
她才十四岁。
只比他大九岁而已。
听说是国家级的炼金术师。
“别人对你那么坏,你为什么还要对他们好?”
“因为我想,有一天,一定会有人对我一辈子都好的,我在给自己积福。”
轰焦冻被她攥着手,第一次没有甩开。
从那之后,轰焦冻开始学会稳定自己的情绪,并且控制自己的力量。
这份不老不死的力量也为他在之后的修炼中起到了巨大的帮助。
在第二个全世界追求名叫【One Piece】的宝藏的世界里,轰焦冻见识了无数个比他五岁前见过最厉害的人还要厉害。他们的身体能力比自己的要强大数倍,跟他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已经可以和一群大人打得不相上下。没有个性的普通人也可以通过训练截断整座高楼,几个剑招就可以把整艘巨船覆灭。他们的力量放在他原来的世界完全不可以想象。
第三个世界他住在世界第一杀手世家揍敌客家族里。哪怕他在第二个世界已经拥有几吨的握力,也仅仅只是推开他们家门的第二扇门而已。他每天都活在以暗杀为日常的生活环境中,只要一不小心就会丢失性命。若非是这份力量,他很可能在管家训练中早就被杀死,而不是最后成为揍敌客家唯一被赐姓的养子。虽然没有接受,这是另一回事。
不老不死是一种优势。这种优势可以无视所有的危险,风险骰子所谓可能会致死的【大凶】对轰焦冻而言永远没有威胁。这种优势也带给他无数的好处,在任何打斗或者训练中,他都可以第一时间急速恢复。这也是他十年后训练过来身上没有丝毫受伤的痕迹。
然而这种优势却是造成他孤独和绝望感的第二个根源。
狛枝曾经见到他从火光里活着走出来,说他不愧是超高校级的奇迹。
但真正的原因,他自己清楚。他也明白,他自己永远必须抱着“他是怪物”这样的秘密活下去。而知道这个秘密的阿祐也总有一天也会死去,那他真的就成了一个人。
……
看到以前在炼金术师世界的人来到这个世界,轰焦冻开始确信阿祐行动了,真的在找恢复他身体的方法。
阿祐的身体比较特殊,她离开她自己的世界后自己的身体时间是静止的。也就是十年间,阿祐从”姐姐”变成了“阿祐姐”再变成了“阿祐”,也许如果有未来的话,她可能会变成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妹妹年纪,或者是女儿年纪。但是他们没有这种未来,阿祐不会再带着自己旅行了,十年之约已经到了。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却是不一样的,他们的时间也会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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