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知。”陶涉沉吟了一会,声音低低,“我与林掌门和李掌门昔日私交都不错。”
“那么……”单解衣追问道,“陶总瓢把子是否认识一位手使鸳鸯剑的凌驾于一流高手之上的人物,或者双人使剑能达到心有灵犀的两位绝世人物?”
她这么问是绝对有理由的,以她对伤痕的判断,虽然“琴剑双绝”身上有多处伤痕,但是每处伤痕都有先后之分。
以正常的打斗分析,“琴剑双绝”应该是先被制琵琶骨遗失“桃花琴”,再受李端和林于千的攻击受伤,最后被一掌打落悬崖。那么首先能够伤到他琵琶骨的双剑,显然是一干人中武功最高的人。
陶涉一贯如弥勒佛似的笑容早早的消失了,表情僵硬眼神闪烁,就连强笑也笑不出来了,“‘紫衣侯’问这个做什么?”
单解衣隐约猜到了什么,眼睛紧紧盯着陶涉话语却随意,“调查一桩武林陈年纷争而已。”
她说的含蓄,众人心中有数,所谓武林纷争定然有生死,这个答案说出来,或许就又是一场寻仇报复的事件展开。
可问话的人是“紫衣侯”,又有几个人敢说在她的问话中隐瞒不报的?
就在这沉默中,“呲……”
银亮色从人群里打出,尖锐的轻啸闪着寒芒,打向紫色婉约的丽影,可惜才到半途,一声琴弦震响,未见楼倾岄动,地上已落下一枚武器,细细长长,单头尖尖。
同时一道人影跃了起来,轻咤中冲向单解衣,并指成拳,打向她。
如此大胆的动作本该令人惊叹,奈何这人却连身边第一关都没能闯过。风琅琊的手探出,轻易在他错身而过的瞬间,捞住了他的脖领子,随手一抛,人影踉踉跄跄的落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单解衣看看地上跌落的“判官笔”,再看看摔在地上的狼狈人影,思量间扬起声音,“你是林家人?”
那人影一骨碌跳了起来,看样子不过十四五岁,脸上稚嫩未脱,一双明亮的大眼中染满愤恨,胸膛一阵阵起伏,恶狠狠的盯着单解衣,清亮的嗓音带着火气冲口而出,“你是不是‘紫衣侯’?”
什么叫初生牛犊不怕虎,在座的人中没有一人敢用如此口吻质问她,唯有这个少年,怒意冲冲,没有半点惧怕,一句你是不是“紫衣侯”在他口中道来,就如同你是不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一样顺无所谓。
单解衣略一颔首,“我是,你呢?”
少年一听这话,站住的脚步再度冲了上去,直奔单解衣,拳头又一次扬了起来。
可惜这一次,他依然没能冲到单解衣的面前,脚下踢到了什么,一个趔趄,狠狠的趴在了地上,他刚才的脚尖处,横空伸来的青竹杖随意的摆着。
他趴在地上,表情十足狼狈,唯有那双瞳喷火依然瞪着单解衣,“我爹爹是不是你杀死的?”
“你爹爹?”单解衣挑眉反问。
少年冷笑着,“你别装傻,我听到你提到我爹爹的名字了。”
“林于千是你爹?”在看到那判官笔的时候,她的心头已有些了然,再问不过是为了确定心头的猜测。
他似乎知道冲不过风琅琊的身边,索性也不起来,干脆的坐在地上,少年稚嫩的嗓音传遍每一个角落,“我爹爹的墓是不是你立的?”
单解衣忽的想起,当初敬重林于千,在他的碑上写下自己的名号,只为了告诉他自己会遵守对他的承诺,没想到这几个字却成了他人追问的来源。
慢慢地点了下头,“是。”
少年眼睛瞪的更圆“那我爹爹是不是死在你面前?”
单解衣凝重的吐了口气,“是!”
少年声音忽然大了,嘶哑着叫喊,“那我爹爹是不是你杀的?”
这一次,单解衣久久没有回答。
说不是,若不是她一时大意,林于千的毒或许有救;而且若这少年追究起林于千的死因,她难免不要将林于千所做之事道出,可她允诺了林于千,为他保留最后一点江湖侠气,为林家留下最后一分名声。
这是承诺,她不能说。
林于千以一命相换,就为了林家百年名声,她既然答应了,就该为他守下去。
见她不语,少年跳起来,咄咄逼人,“江湖传言‘紫衣侯’不杀无辜之人,我父亲英雄侠义,光明磊落,你为什么要对我父亲下手?你敢不敢当着武林群雄的面说?”
单解衣表情平静,只是淡淡的开口,“你若想报仇,尽管随时出手,我不会伤害你。”
“心虚了吗?”少年冷笑连连,高高的扬起下巴,“总有一天,我要拿你的性命祭我父亲。”
他傲气的转身,听着众人议论纷纷,心头一口闷气终于吐尽,舒坦极了。
他就不信当着数百人的面,“紫衣侯”敢杀他灭口,只要杀不了他,他就要让“紫衣侯”的行径暴露,让天下武林不耻。
如今目的达到,他心头的兴奋,比报仇还要痛快,忍不住的笑容扬在了脸上。
才迈出一步,一道琴音响起,他膝盖一麻,双腿弯倒在地,齐齐的跪在地上。
愤怒抬头,青衫公子人如玉,飘渺若仙不染尘,孤傲的目光盯着他的眼睛,乍然冷笑了下,“你想知道你父亲怎么死的吗,我可以告诉你,你父亲为虎作伥,帮助谷南暄隐瞒灭族夺琴之事,愧对林家,自尽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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