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舟江湖,炊烟山林,纵马大漠……”楚濯霄细细的咀嚼着她的话,无意识的呢喃中,露出一丝神往。
遥遥的雪上顶上,她看到隐隐的一丝红色,极尽目力之下,判断出依稀是一朵雪莲花,只是这雪莲不是白色,而是红色。
火莲吗?
那雪山之巅挺立的姿态,那夺人呼吸摄人魂魄的娇艳,都让她忍不住的频频侧首,看向身边的男子。
他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那朵红色的花,眼中闪过惊讶,“这花是火莲?”
她轻轻颔首,“我们似乎运气不错,碰到了传说中治寒毒的圣药火莲花,而且开放的样子应该是成熟了。”
“我们去摘?”楚濯霄的眼中闪烁着欣喜,还有几分淘气。
“雪蔷薇”依然未出现,无聊的等待中,单解衣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两个人并肩掠出,朝着雪山之颠而去。
脚尖在雪地上落下浅浅的痕迹,一双俪影翩跹,相携飞向雪山顶,单解衣调动着体内的真气,生生相息绵绵不绝,没有半分凝滞的现象。
就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初始那一次截断,是不是只是小小的岔气?
人影落在雪山顶,这才发觉,这雪上之巅上竟有数十丈之宽,也不是他们想象的雪落堆积,而是结结实实的山壁崖石。
眼过处,那山壁上,还有数十道剑气划过的痕迹,深深的镌刻在石壁上,纵横交错着。
“看来,有人比我们还早上来。”单解衣看着那一道道纵横的剑气,手指抚过。
楚濯霄长长的睫毛轻抖,“这就是昔日‘流云落雨’决斗的地方?”
“看剑痕,应该是。”她的手划过痕迹,“没想到事隔三十年,我们还能见到他们的惊世之战,若是他日我约人决战,也选这里好了,说不定也有后人赞叹我呢。”
“只怕没可能。”楚濯霄冷冰冰的回答,浇灭了单解衣心头小小的火焰,“江湖中有几人会傻到应‘紫衣侯’的约战?”
笑了笑,单解衣目光寻找着火莲花的位置。
悬崖壁上,红色从石缝中探出,花瓣在空中微微颤抖着,她蹲下伸手探了探,差了些许距离。
悬崖斜斜伸出,下方空荡荡的,火莲花就在伸出的最顶尖位置。
若要去采,则必然要承受一定的危险,谁也不能肯定那白雪覆盖之下的,究竟是松软的积雪还是坚冰或者石壁,若是积雪,别说采火莲花,就是踏出两步的重量,也有可能让积雪承受不住,断裂坠下。
这种顾虑,于他们这种武林高手而言,却不需要担心。单解衣想也不想的飘前了两步,脚尖不落半点雪痕。
手指,轻易的勾上火莲花的边,微抬间,那美丽的花已入手。
她回首嫣然,手中的火莲花与楚濯霄的笑容遥相呼应,她起身而回,就在站起身的一刹那,丹田中猛的抽了下,被压制的混沌之气突然间冲撞着筋脉。
疼痛,瞬间袭满全身,所有的力量都被抽离,气息在身体里乱窜着,半点不受控制。
身体一重,脚下的积雪坍塌,大块的雪带着她紫色的身影,朝着悬崖下坠去。
空中的单解衣,单手抽出“雪魄”,贴上崖面,尽全力插上崖壁。动作间,丹田中又是剧烈一疼,别说内力不听指挥,就连身体,都因为这乱窜的真气回到了无法控制的木讷状态。
身体,就象是从山顶上坠落的雪块一般,冰冷,僵硬。
一双臂弯,拥上她的身体,手指握着她的脉,双手交叠中捏紧“雪魄”,狠狠插上崖壁。
尖锐的破空声,划落雪花无数,打上她的脸颊,单解衣却感觉不到冷,因为此刻她身体里的寒气,比着空气更加的冰冷。
楚濯霄借着“雪魄”的力量,瞬间止住了落势,脚下蹬上崖壁,身体立时上升,眨眼间已回到了雪山顶。
人才落地,他看向怀中的单解衣,娇艳的容颜已是一片苍白,眉头深蹙,仿佛在尽力克制着什么。
她此刻要克制的,是那疯狂的想要冲出丹田的混沌之气,所有的功力都疯狂的冲向丹田。
可以说,她此刻的身体里三股力量在互相拉锯撕扯着,一股热气,一股寒气,昔日都是靠这两股力道压制着丹田中的混沌之气,可当她运转起身体里的两道真气时,她开始感觉到无边的寒冷。
现在的她,不能管身外之事,只能全力的抵抗,甚至她都没有精力给楚濯霄一个眼神,一个暗示。
冰冷,因为这雪山上的寒气已经开始侵蚀她的身体,此刻的她,就和普通人无异,再多一炷香的时间,她纵然不被混沌之气冲垮,也会被冻死在这雪山顶上。
衣衫解开瞬间,她被抱入一个温暖的所在。脸颊下,贴着他光洁的胸膛,大氅将两个人包裹,温暖的力道,从身体每一个穴道涌入。
肌肤相贴,才能以全身渡气,她当日就是如此挽救楚濯漓,没想到不过几日,同样的事就轮到楚濯霄对自己了。
他的肌肤暖,暖的让冰冷的她忍不住的想要多汲取些,他身上的冷香飘散在她鼻息间,犹如勾魂的魅香,挑逗着血液飞流。
两人肌肤相贴,亲昵的没有一丝缝隙,密合的哪怕一点小小的颤抖,都能感到自己身体刷过对方皮肤带来的战栗。
“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吸取了太多漓的寒气才造成这般情形?”他拢着她的腰身,每一次呼吸,他的胸膛起伏,贴上她的胸口,不仅暧昧,而且旖旎。
因为为漓抽取寒气,她身体中的寒气过重,而炙热之气又因为输入漓身体中过度,在这特殊的地方终于因为不平衡而失控,所以混沌之气才爆发,可以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若要压制混沌之气,必须先中和寒气。
楚濯霄已不需要她回答,手指从她手中接过那朵“火莲花”,“这是治寒气的圣物,你服下去。”
“开玩笑。”单解衣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这东西绽放在雪山之巅,药性疯狂,直接这么服用,你也不怕我被热气灼死?”
她说的很含蓄,这热气,不仅仅是药性,还有可能是欲火。
能独自对抗这雪山寒气的东西,还是刚刚采下,生生服用下去,热气是够了,但是谁来为她疏导?
“我。”简简单单的回答,只有一个字,还有轻贴上来柔软的双唇,将那红艳的花瓣顶入她的唇齿间。
这一刻,她含下的究竟是花香,还是他的香气,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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