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着小青于他而言不过只是一个无关紧要,微不足道的路人过客而已。但不知道怎的,林凡却忍不住想起之前月光下,那个站在他床前,踩着月光,碎碎说着话语的女子,算不得绝美,但的确也是如同精灵一般的女子啊。
那低头之间,明眸皓齿,浅笑如水,明明从头到尾其实也没有说过什么话,但只是那浅浅一笑,素手奉茶间低头的回眸,却如此清晰的闪烁在林凡心间,让他不觉皱起眉,挥挥手,似乎借此就能赶去心中那些许的不忍,声音变得空洞而又冷漠起来。
小青就这么跌坐在蒲团前,仿佛在跪拜着一尊神圣空明,遥不可及的仙佛,听着那仿佛从无穷高处传来的漠漠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如此冷漠得仿佛不认识的陌生人,就让小青心中委屈得心疼。
但她只是静静的忍着,忍着那心中好像被什么东西碾磨一般的酸楚心疼,低着头,幽幽一句,“我说了,你便会放过我吗?”
林凡目光漠漠,就这么望着低着头的小青,从始到终,她都没有抬起头来看他,便让他无法看清楚她此刻脸上的表情,心中的情绪。
林凡就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从口中吐出冰冷,不容置疑的两个字,“不能。”
“那我,无话可说。”
她就凄婉一笑,缓缓的拜伏下去,仿佛拜过仙佛的恩赐,垂下的青丝如瀑,遮住了她眼中泛起的泪,还有嘴角凄美的笑,只有微微颤抖的声音,泄露着她心中的苦涩与酸楚。
但林凡已经没有在意了,而是闭上眼,伸手一指,打出法诀,一抹蚕丝鱼线一般的丝芒就这么落入了小青的体内。
小青顿时全身一震,如同抽筋扒皮一般的痛苦传来,但她却只是紧紧咬着红唇,一声也不吭,低着头,任眼泪成了灰。
林凡缓缓睁开眼,面无表情,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小青,手指变化,打出种种法诀,许久之后,一缕肉眼不可见的丝线就从小青身上跃起,落入他的指尖,轻轻一缠一绕,如同情丝缕缕。
牵丝引已经种下,从此之后,世上再无小青,只有他林凡的一个牵丝木偶,他一牵她便舞如飞,他一引她便知进退。
“此事便是我亏欠你一次。等此间事了,完了这一场赌约,我便还你一场造化就是了。”
林凡看着蒲团前跪伏的小青,感受着牵丝引下,他对小青的绝对掌控,叹息一声,许下承诺。
牵丝引在前世里隐约为一场悲歌,其中主角情殇,让人唏嘘,但说到底这牵丝引终究是魔界法门,霸道歹毒,与林凡心性不合,此番动用,实在难以说得上是问心无愧。
特别是他施法的对象还是小青。
且不说之前小青误会了他们之间的联系,有些笨拙可笑到可爱的报恩,便是因为他从小青身上得到了五鬼搬运之法这个机缘造化,便让林凡在对小青种下牵丝引后,很难认为自己问心无愧。
好在只是这一次罢了,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小青日后也不会记得这件事情,他倒也不是太过亏欠,等到一切结束后,还小青一场造化便是了。
心中念头平定,林凡无念亦无想,闭上眼,轻轻一摆手,小青就缓缓起身,头也不回,出了幽谷。
等到小青的气息彻底消失在林凡的感知中,林凡才忽然睁开眼,低头看着指尖中那肉眼可不见的丝线,又是一声叹息,再次闭上了眼,这件事情算是到此为止,比起白素贞那边,对付许仙,才是目前最紧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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