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殿残垣断壁,荒草丛生,到处都有火烧过的痕迹,显然曾发生过一场不小的火灾。此时在这幽深的夜色里,黑魆魆的,阴森森,很是诡谲。
“前辈,这是凤禧宫,已废弃很久,没有路了。”凤烛心提醒道。
“这宫内有条地道,可直通宫外。”半面女子说着,将他们领至一口枯井边。
“下去。”她命令道。
两人跳了下去。
“师父,你不走吗?”等了一下见半面女子未跳下,江映棠在井下叫道。
没有得到回音。
“师父!”江映棠不放弃地继续叫。
依然没有回答。
江映棠不放心,又爬了上去。
见师父如同被鬼牵引一般,一步一步正瑟瑟发抖向那烧毁的宫内走去。
江映棠心内着急,“师父回来,你怕火的!”相处了十几年,她知晓师父时常发疯,尤其是一见到火,发得更厉害。
然而已经晚了,半面女人忽然仰天一声惨叫,随即似哭似笑起来,这声音中包含着无限愤恨,不甘,痛苦和绝望。
“二十二年了,二十二年了……哈哈……想不到……我又活着回来了……哈哈……”她疯癫大哭,哭声凄厉,惊吓起宿鸟无数。
“师父,快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江映棠上前来拖。
哪知半面女人发了疯,哪里拖得动,凤烛心悄无声息靠近,一记手刀将她击昏。“快走!被发现便走不了。”一把抗起她便跃下井,江映棠紧跟着跳下。
两人摸黑在地道中走了许久,到达尽头时,出来发现是一家马肆。凤烛心吩咐江映棠好生照料她师父,转身便走。
“你又要去哪?”江映棠问道。
“苏府。”凤烛心抛下两个字,走得急速。
“站住,何人?”高大气派的门楣,家丁凶恶地拦住了凤烛心去路。
凤烛心从怀中掏出一只耳环,上面隐约有血迹,从容道:“我从椒房宫来,麻烦呈递国公。”
听说是椒房宫不敢怠慢,家丁立即拿着耳环入内,不一会慌慌张张跑出来,“公子,我家世子请您即刻入内!”
“凤烛心,怎会是你!”护国公的儿子苏墨披着一件睡袍,脸色凝重,已等在大厅,一见凤烛心,很是意外。
“是我。”凤烛心淡淡微笑。
“是不是樱染发生了什么事?”世子已顾不得问为什么是他前来通风报信,急切问道。
“太子殿下将她刺伤关押了起来。”
“什么,他竟然……”世子惊怒,“好端端的,这是为何?”
“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凤烛心叹息道,颇为同情地将事情描述了一番。
世子听完暴跳如雷,青筋暴绽,“我妹是南岚未来的王后,为了一个贱女人,他尽然薄情到这种地步,他想置我们苏家于何地?来人,立即给我集合部队去皇宫抢人!”
“胡闹!”突听得一人严厉呵斥。
凤烛心回头,却见护国公一脸威严步了出来。
“父亲。”世子急忙施礼。
“鲁莽。你这样带人去岂不是与他完全反目。不仅救不得你妹,如果还把事情闹大,整个南岚局势就无法收拾了。”护国公骂道。
“是,父亲教训的是。”世子诺诺不敢吱声。
“如果国公信任得了我,我倒可以在最小事态范围内救苏姑娘出来。”凤烛心不失时机自荐。
护国公上上下下打量凤烛心,凌厉眼神,似乎要洞穿他的肺腑,“殿下,老夫不明白,你为何要如此帮苏家?”
“我回来了,却无立锥之地。谁不知朝堂唯国公马首是瞻,我只是在讨好国公,好让我在南岚有一瓦片遮雨。”凤烛心真诚而恭敬抱拳道。
认清形势,话又说得实在,实在有点赤、裸裸,同时把护国公捧得高高在上,一介王子却卑微到尘埃里,护国公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捋须道:“殿下太过妄自菲薄了,不管怎么说殿下依然是王子,想在南岚有个立锥之地本应当的。如果殿下真能救回小女,我们苏家不会忘了你的恩德的。”
“谢国公成全!”凤烛心喜道,“天亮之前,我定将人送过来,告辞。”言毕,转身离去。
“父亲,你信得过他?”世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道。
“你妹一时半会没有生命危险,为何不让他一试。他方才说的确是大实话,如果真有此心,为我所用,也未尝不可。”护国公老谋深算微笑道。
昭阳殿。
太子凤无相眼睛通红,心情郁结,一方面还在未淑妃以及他未出世的孩子的伤心,另一方面,为抓不到江凤二人而狂躁愤怒。突然一个侍卫跌跌撞撞跑进来,结结巴巴道:
“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苏,苏娘娘不,不见了,看守的侍卫全被迷晕了。”
“没用的奴才,怎么连看个人都看不好!”凤无相大怒,一脚将他踢得吐血,心顿然沉入寒潭。他知道大事不好了,关押苏樱染他是封锁消息的,可如今她却逃脱了,那很快苏家便知道,瞬间可能来兴师问罪。
苏家本是他最大的支持者,绝不能反目,一旦反目,定然成为阻拦他荣登大宝的绊脚石。
怎么办?他开始焦头烂额,这事是掩饰不住了,是要向苏家委曲求全道歉吗?不。他咬牙切齿否定,青筋暴绽。苏家的嚣张跋扈,他已经忍让的够了,如今苏樱染杀了他心爱的女人和孩子,此仇此恨不共戴天,再让他去负荆请罪,实在戮心,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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