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璈面色苍白如纸,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神情极不安分,四姑娘手里端着一碗药不停地细声劝慰着他,想让他喝点药汤,随知他烦躁地猛然一推药碗,于是药汁四流,弄了四姑娘一身一脸。
秦蓁儿见此情景,急忙进屋唤道:“陆大哥!”
闻听此声,陆子璈竟浑身一个抖颤,不顾重伤的身体,猛然一下子坐了起来。
秦蓁儿大惊急忙扑到床边,四姑娘慌忙退让开来。
陆子璈就势一把抓住了她,抓得是那样用力,竟使得秦蓁儿的手腕隐隐发痛。
秦蓁儿一抬头见他清秀的五官狰狞地扭曲着,直盯着她的目光如受伤的野兽般怕人之极,不由得吃了一惊,道:“陆大哥,你,你怎么了?”
“你,你是不是,是不是答应了他,是不是?”陆子璈剧烈着喘息着,低低地吼叫声急促而喑哑,整个人竟如神经质地发着颤。
秦蓁儿立即明白他所说何事,急忙辩解道:“没有,没有,是他莫名其妙地放了我们的!”
陆子璈痛形于色,嘎声道:“你撒谎,冷无伤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他不会就此放过你我的,除非是你答应了他的交易!”
说到此间,陆子璈面如死灰,痛彻心脾,神情悲愤地恨不能死去。要一个女人牺牲自己的贞操来救他的性命,这是任何一个男人所无法忍受的,何况是陆子璈这样的男人。
一种屈辱感瞬间涌上心头,秦蓁儿泪湿眼瞳,用力挣脱他的手,大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你着、这是污蔑我,你……”,她哽咽着再也开不了口,泪水刷刷而下。她太委屈了,拼死救了他,却换来他如此的不信任与责备。
见她流泪,陆子璈颓然倒在床上,泪水亦汹涌而下,喃喃如呓语般,“我应该死掉的,我为什么不死掉呢?”
秦蓁儿心都要碎了,尖锐地大叫道:“我再说一次,我没有答应他,我没有!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我可以相信你吗?”陆子璈转首用分外凄楚的眼神看着她,这眼神让秦蓁儿的心痉挛般的疼痛。
“真的没有,陆大哥,请你相信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你,你若是再不信,那,那我唯有以死明志了!”言毕,靴中匕首一拔便要刺下,秦蓁儿的脾气那是刚烈之极,她宁愿死也不愿不清不白地受人冤枉的。
陆子璈悚然心惊,顿时魂飞破散,猛然翻身想去扑向秦蓁儿。不料脚中无力,身子一下子从床上狠狠滚落在地。
“陆大哥!”秦蓁儿一惊,扔了匕首忙来扶他。
陆子璈猛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抓地是那样紧,指甲几乎陷进了秦蓁儿的肉里,他的双眸深黑如墨,一瞬不瞬地直直盯着秦蓁儿,吸了一口,然后一字一顿,字字如冰地道,“蓁儿,你以死明志使我不得不信你,但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你骗我,我会用尽一切法子去杀了那个男人,然后自刎在你的面前!”
秦蓁儿心内猛地一沉,她怔怔地望着眼前一脸怕人表情的男人,一股从未有过的寒冷与恐惧紧紧揪住了她的心,这个一向温婉如玉的男人原来也有可怕的一面。
不过幸好什么也没发生。
秦蓁儿扶陆子璈上了床,帮他盖好被子。
“蓁儿,我求你件事?”陆子璈突然缓缓道。
“什么事?”秦蓁儿心一跳急忙道。
“殷娇殷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是一个好姑娘,不幸死与冷无伤之手,我实是痛心万分。你今晚能不能给她设个灵台让我拜祭她一下。”
“秦蓁儿松了口气,道:“殷姐姐死得太惨了,祭奠是应当的,可是陆大哥,你可知她为什么冒死救你吗?”
“她是有着一颗善良之心的好女孩子!”
“不,不仅是这样,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什么原因?”
“你是个傻子吗?难道你看不出她喜欢你吗?”
陆子璈一阵沉默,他不是傻子怎会不知,但一惊证实,长叹了一声,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如此情意,我陆子璈愧受了!”
一个灵位,两支白烛,三盘糕点,三支清香。陆子璈在秦蓁儿的扶持下焚香祷告:“殷姑娘情意我陆子璈愧领了,只有在下还有一口气,定然手刃仇人,以慰姑娘在天之灵!”
自此,秦蓁儿便在陆家住下了,每天两头忙着照顾两个伤号,倒也颇为充实。见他们一天好似一天,秦蓁儿的心情好得自不用说了。
月光皎洁,夜凉如水。
秦蓁儿正走在探望陆子璈的路上,突然有人在后面轻声叫她。
她一回身却见陆三公子正款款向她走来。
“秦姑娘,我有话跟你说,方便吗?”陆三公子柔声道。
秦蓁儿觉得很是突兀,但仍点头同意。
两人找了个石凳坐下身躯,月光倾泻在秦蓁儿脸上,使她的脸圣洁而熠熠生辉。
陆三公子沉默地看着她,忽然叹了口气。
“陆三公子,你怎么了,不是有话跟我说吗?”
陆三公子开口道:“二哥伤势大好了,我们真是万分感谢秦姑娘?”
秦蓁儿笑笑道:“三公子你太客气了,陆大哥救过我的命,这是我理所当然要做的事。”
“可是能够拼死地多次去救一个男人,却是非常需要勇气和意志的,姑娘是非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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