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帝能以大局为重,能为江山为重,哀家很欣慰!”太后长长叹了口气,看向义德帝的目光缓和了不少,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母子之情尚存。
“朕不想祖宗的江山传至朕手上而亡。”义德帝遥看窗外的夜色,眸光苍凉沉郁,神情极为倦怠,然后他转身目光投向太后,真诚中似有几分恳切,“母后,告诉朕他躲在哪?”
太后沉吟不语,只是看着他,眸光中迟疑不决。
“你放心,母后,朕不是傻子,此时还害他性命无疑要断送祖宗的江山!”义德帝无奈地勾唇,“即使朕还有这心,也会等到天下太平之时!”
太后捏紧佛珠,手有些微微发颤。
“母后,这是三弟他恢复名誉,权力,自由的最后机会,您若还不说,那他永远只能一只丧家之犬!”
最后一句话说得极为恶毒,太后身子振颤了下,整个身子软顿下来,终于防御溃堤,半晌,长长吸了口气,缓缓道:“他在太庙!”
扁银的瓶子盛着辛辣的烧刀子,信阳喝一口皱一下眉,他很少喝这种烈酒,但最近不知为何却十分地偏好。
“王爷,您的伤刚好,酒还是少喝为好!”立在一边的萧筝劝道。
“萧筝,我们来太庙几天了?”信阳眸光落在一个不知名处,淡淡问道。
“回王爷,已经十天了!”
“原来才只有十天,可为什么我觉着有十年那么久!”信阳垂睫低语,神情落寞。
“这是王爷焦虑所致。其实王爷大可放心,魏砜将军没有辜负王爷果真去了颖京,相信不日便可带着王爷的二十万铁骑回来!”萧筝宽慰。
信阳点头,狠狠又喝了口酒。太阳穴忽然突突跳了下,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自从他在狱中一撞,就留下了病根,虽然治愈了,但一喝酒,脑子混沌了,头就会疼。
“王爷,你真的不能再喝了!”萧筝见他抚上了额头,开始呻吟,便知他头疼病又犯,急忙上来抢走了酒瓶。
信阳不以为忤,没了酒瓶的他踉跄起身,来到月羲塌前。
昏晕的灯光幻映着沉睡中月羲,静好地像一汪秋水,轻柔得像一枝荻花,洁雅得像一牙月。
信阳贪婪地看着月羲的清颜,眸光炙热而疯狂,月羲,从今以后,我要你心甘情愿,完完整整地属于我直到你死的那一刻!
“王爷,这醉梦生的功效还真是好,七天前被打得半条命的人居然伤势已无大碍了!”萧筝道。
“这两天他醒了几次?”
“三次,每次我都及时给他服了。”
信阳点点头,“这一次他要醒来不必再喂他吃了,我要看看这醉梦生在他身体里有多大迷控作用!”
“好!”
“哦,这两天蓝霁儿怎么样?”指肚摩挲着月羲的脸,信阳似乎想到什么,漫不经心问道。
“伤寒和手上的伤倒是好多了,只是看起来脑子好像有些问题。一开始醒来闹得很激烈,现在两天反而痴痴呆呆的,不说话,也很少吃东西,在角落里一缩,能呆上一整天!”
“死不了就没关系!”信阳淡冷而寡情道。
蓝霁儿蜷缩在墙角,容颜清瘦,身子娇怯,像一朵最最孱弱的花。
一双穿着黑靴的脚来到她面前。
信阳俯身托起她的下颌,分外大而黑的眼睛虽大睁着,但是里面空空洞洞,没有一丝一物的存在。
“看着我!”用力捏她的下颌,信阳霸戾地命令。
痛楚刺激了蓝霁儿的神经,她身子一颤,然后眼睛缓慢聚焦。
“想见他是吗?”信阳扬眉,冷冷相问。
蓝霁儿咬唇看他,不说话,但眼眸却闪过一丝渴望。
“嘿……”信阳低嗤一声,“自作孽不可活!好,本王慈悲,便让你见他!跟我来!”
蓝霁儿被信阳推入一间屋子。
屋子里疯狂滋长了一片黑暗。
“嗬……嗬……”有沉重紊乱的呼吸声,像鼓动的风箱,一下一下响起在某个角落里。
“哥哥……是你吗?你在哪?”蓝霁儿的心里惊颤,摸摸索索寻声过来。
呼吸声越来越近,却没有人回答她。
“哥哥,月羲哥哥……”蓝霁儿继续呼唤,直觉那股熟悉的气息便伏在那里。
蓦地,面门一阵劲风袭来,一条人影如一只恶豹一般猛扑过来,狠狠将蓝霁儿压倒在地。
“嗬……嗬……”沉重如兽的呼吸,癫狂瘆人的,仿佛一只地狱的恶鬼,一下子狠狠掐住了蓝霁儿生命的咽喉。
“呃……”猝不及防,一阵窒息的痛苦,蓝霁儿魂飞天外,拼命挣扎。
“信阳……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嗬……嗬……”
语声嘶愤恶毒,倾尽全身的仇恨,正是月羲哥哥!
“呃……”想用作全身气力唤一声哥哥,可咽喉被制,哪里开得了口。
沉重的悲哀寸刀如割她的心,月羲哥哥一定是神志失常了,而信阳答应让自己见他,就是恶毒地想让月羲亲手杀了自己吗?
不,不能发生这样悲惨的事,月羲哥哥若有一天知道误杀了自己,将痛苦一辈子的!
蓝霁儿在心内嘶喊着,拼命挣扎,然而越挣扎换来的是更加疯狂的掐力。
胸口如压巨石,再也透不过半点气,脑子轰轰鸣鸣地响,意识越来越模糊……
不,不……眼泪大颗大颗滚落,蓝霁儿落入绝望的黑暗中……
就在这时,一声沉闷的钝击响起,蓝霁儿咽喉、胸口豁然大开,睁眼看来,屋中不知何时灯光大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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