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酒宴吃得热热闹闹,前来参加酒宴的人多,席间敬酒的人也多,饶是苏清朗,都有些头脑昏沉。
孙子仲本就不胜酒力,被人灌了几杯水酒后,趴在桌子上醉得不省人事,陆逊小哥,席间被梅柳生支开,让他出去买些糕点,到如今别说糕点了,连个人影都还没有见着。
酒宴进行到尾声,席间已经一片狼藉,酒壶倾洒下来,桌上的碗盘被人挥下,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残渣油渍弄得到处都是……吵闹声,猜拳声,还有酒劲上来,拍着桌子叫喊的声音,林林总总汇聚在一起,只闹得人脑壳儿疼。
梅柳生这边刚刚挡下对他敬酒的人,那边一转头,便见苏清朗站起身,直冲着酒楼的墙边,趴在凭栏上对着下面干呕起来。
今日的酒宴,陆逊不在,孙子仲又是那副德行,梅柳生由于受了重伤,不宜饮酒,因此大多数的酒,都被苏清朗挡了下来。
梅柳生无奈摇了摇头,端起一杯茶水,迈步走过去,站在身后轻轻拍他的背,见苏清朗酝酿了半晌,什么都没吐出来,便将手中的水杯递给他,道:“先喝杯热茶漱漱口。”
苏清朗没有抬头,接过水杯含了一口,漱口之后又吐出来,直起身却见给自己递水的人是梅柳生,怔了怔,道:“多谢。”
他擦拭了一把唇边的水渍,又向梅柳生问:“子仲怎么样了?”
梅柳生循着孙子仲的方向看去,随后收回视线,回答道:“孙兄看来醉的不轻。”
苏清朗亦是头疼,伸手抚摸一下额头,皱眉道:“你把他叫起来,告诉余淮中,咱们该回去了。”
梅柳生嗯了一声,让他暂且在这里等着,本想去通知余淮中,可惜余大人酒多尽兴,醉得糊涂,整个人跌在桌子下,说了半天,都没抬一下眼皮,无奈之下,只好去叫孙子仲,奈何孙大人亦是一滩烂泥,叫了许多下都没能叫醒。
承影被他派去暗中看着陆逊,现在只能自己动手,将孙子仲架起,再一转头,墙边已经不见了苏清朗的身影。
梅柳生吓了一跳,前前后后找了几圈,都没见到苏清朗,连忙把孙子仲托付给他人,自己出门寻找。
沿着长街找了良久,最终才在路边的柳树下找到他人,此时,苏清朗一手扶着柳树,一副难受的样子蹲在地上。
他跑了过去,在苏清朗不远的地方慢下脚步,平复了一下呼吸,才走过去,站在他的身后:“清朗……”
苏清朗转过身,看到梅柳生缓缓笑了:“我有点头晕,出来透透气。”
梅柳生伸手将他扶起,又听他问:“子仲他们呢?”
梅柳生答:“孙兄,我已经托人将他送回去了,至于余大人他们,想必还要待一会儿。”
正说着话,苏清朗的脚下一软,差点跌了下去,梅柳生赶紧扶住他,没好气的道:“说了让你少喝点酒,今日却跟拼命一样。”
苏清朗勉强站稳身形,不满的白了他一眼:“这都要怪你们啊,一个比一个不争气,不然我能变成这样?”
梅柳生微微一笑,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温声道:“好,那我下次争气一点。”
顿了顿,又问:“要回去休息么?”
苏清朗摇了摇头,随后看向街边,道:“好不容易才甩掉陆逊那个煞风景的,又适逢佳节,当然要好好的游玩了。”
梅柳生有些犹豫:“可是你……”
苏清朗推开他,不耐烦的道:“我没事儿,况且,就我现在这个样子,坐上马车晃几下,只怕肠子都要吐出来了。”
无奈之下,只好随着他,两人走向长街,此时街上的人仍是很多,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全然不见散去的迹象。
苏清朗的脚步轻浮,行走在众人之中,梅柳生怕他走不稳,待会儿被人撞到跌倒,于是小心翼翼的护在后头。
走了片刻,苏清朗突然笑了起来,指着不远处道:“梅兄,你看那盏兔子灯,好不好看?”
梅柳生顺着他的手势看去,只见一盏红彤彤的灯笼挂在架上,他叹了口气:“清朗,那是金鱼……”
苏清朗嘟着嘴,很不高兴的哼了一声,为了挽回面子,嘴硬道:“我说兔子那就是兔子,谁说金鱼就一定要叫金鱼?”
苏清朗撒起酒疯来的样子,梅柳生不久之前是见识过的,而且根据那次的经验可知,单凭他自己,肯定是架不住他的。
不过看苏清朗现在的神情,显然比那时候好了许多,只在嘴上占些便宜罢了,不会当街跟他闹起来。
梅柳生便也放下心来,妥协道:“好,你说兔子便是兔子,只要你愿意,叫它板凳都可以。”
苏清朗这才罢休,站在绚烂彩色的灯火下,笑得十分满足。
为了今日的宴会,他特意穿了一身相对鲜艳的衣裳,雪白的长袍下,一袭淡粉色的里衣,赤红的发带与腰带相互呼应,增添了几分妩媚的少年之气。
身后纸灯千盏,宛若繁花般竞相盛开在路边,他的眼眸波光潋滟,脸上绽开笑容,一瞬间,让天地都失去了颜色。
梅柳生看了他片刻,随后又慢慢地将视线移开,他看向远方的路途,街角中一位老者正在沾糖人,红脸关公,羽扇诸葛,在他的手中栩栩如生,引得许多少年人争相围观,还有卖糖葫芦的小贩,果实外的糖衣璀璨夺目,在灯火下宛若一颗颗红色的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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