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在苏清朗的坚持下,秦府的人最终离开了府衙。
宜州地处西北,距离长安数百里,且农业发达,向来是南唐重要的粮食产区。
府衙大人姓余,名淮中,从前只是宜州某个县衙的小县令,几年前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被相爷看重,荐到皇帝跟前,一下从七品芝麻官,提拔为朝中的正三品大员。
府衙之中,苏清朗从屋里出来,由于昨天折腾了半宿,现在还没醒困,因此看起来精神不济,颇为疲惫。
刚走出门口,便见府衙大人迎了上来,哈着腰拱手道:“苏大人……”
苏清朗正伸着懒腰,被突然窜出来的人影吓了一跳,见到来人是余淮中,于是笑了笑:“余大人,有何贵干?”
余淮中脸上笑眯眯的,差点抖掉了几条褶子,向他道:“苏大人第一次来到宜州,下官及其他几位大人,特意准备了一些土产,希望大人笑纳。”
苏清朗摇着折扇的手一顿,回过味来,脸上绽放出笑容:“甚好,甚好。”
只见余淮中侧了侧手,向他道:“此处说话不方便,大人请跟我来。”
两人一路避着人,来到府衙的后花园中,只见假山奇石之中,竟还开着一个山洞。
见余淮中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苏清朗稍作迟疑,撩开衣摆,弯下腰身走了进去。
山洞内,横七竖八摆着几个箱子,余淮中屁颠颠的走过去,将木箱的盖子打开,笑得一脸谄媚:“大人,请看。”
金银珠宝,翡翠玉饰,璀璨夺目,塞得一箱子都是。
苏清朗见此,不由心生赞叹,宜州不愧是物华天宝的好地方,随便一出手,竟是如此阔绰。
只是,这余淮中撑死了只是个三品小官,每月的俸禄就那么一点儿,想要凑齐这些东西,不知道要搜刮多少民脂民膏。
他站直身体,又听余淮中道:“大人,这些都是小人们的一点心意,还请大人以后,在相爷面前多多美言。”
望着箱子里的东西,苏清朗笑得眯起了眼,扇子也摇的十分欢快:“好说,好说。”
他顿了顿,又抛出一个问题:“只是,本官现有皇命在身,需要前往边城,这么几箱东西,带着也不方便啊。”
“这……”
还未说话,就听苏清朗道:“要不这样,过些时日,便是相爷的寿辰,你们想必也要送些贺礼,不如放在一起吧。”
余淮中哎了一声,又露出一张奸笑脸:“是,正好送礼的队伍,后日就要出发了,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安排妥当。”
两人一同走出假山,余淮中首先告辞,下去忙活给几位大人准备早膳的事,只留下苏清朗一个人,在园子里闲逛。
现在已是盛夏,花团锦簇,草木长得郁郁青青,宜州地界,虽比不上长安皇城的景儿,倒也别有一番秀致的意境。
正走着,忽然见到不远处的窄廊里,站着一个人影,身姿挺拔,墨色衣袍,负手而立,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假山的方向。
正是与他同行的梅柳生。
刚才与余淮中走进来时,走的是侧门,正好被假山挡着,他都没注意到这里有人。
因此苏清朗有些心虚,不知道刚才的事,有没有被梅柳生看到。
他走上长廊,顿住脚步,向梅柳生拱手道:“梅兄。”
梅柳生转头看向了他,又听苏清朗道:“梅兄在看什么?”
梅柳生笑了笑,答道:“闲来无事,随便看看,苏兄呢?”
苏清朗向他走过去,站在约有一丈的位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从这里,可以看到假山那边。
他故作轻松,回答道:“我也是,这些天只顾着赶路,好不容易才遇到个像样的地儿,四处看看,歇歇眼睛。”
梅柳生又问:“刚才跟在苏兄身边的,似乎是那位府衙大人。”
苏清朗的语势一滞,厚着脸皮的笑道:“是啊,这园子挺大,我怕迷了路,所以让余大人带带路,哈哈……”
梅柳生低下头,淡淡道:“在园中迷路不怕什么,怕的是人生途中,迷了路,那才是真正的后果严重,苏兄是聪明人,有些事,还是想想清楚。”
果然被他看到了么……苏清朗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向他拱手道:“梅兄所言,清朗定当铭记于心。”
见他装傻,梅柳生侧目看了他一眼,明显心情不太好,转身便离开了长廊。
苏清朗一个人站在原处,望着梅柳生离开的背影,微微思忖,梅大人这几日似乎一直异常,对他像是有什么误解。
若说上次拿他开玩笑的事情,他都已经道过歉了,梅柳生也已表示过谅解,除此之外,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梅柳生,让他别扭至此,他只知道,女人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难不成,他们的梅大人,竟是个女儿身么?
再想到梅柳生英武的面容,以及魁梧的身姿,苏清朗不由抖了一抖,为自己的想法十分的痛心疾首。
本想吃完早膳便动身离开的,奈何府衙大人坚持挽留,说要为他们举办酒宴,接风洗尘。
从离开长安开始,他们一路奔波,十分辛苦,如今好不容易可以放松一下,于是苏清朗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了下来。
望着苏清朗兴致勃勃的身影,以及陆逊小哥快要咧到耳朵根的笑容,梅柳生和孙子仲无法,只能由着他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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