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宣国之事,朝中不少大臣上书直谏皇帝,要求为翌王殿下李承嗣举行祭祀。
皇帝虽然心中不悦,但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分,毕竟翌王殿下当年,甘愿牺牲自己,前往宣国为质,结果突发意外死在路上,至今连尸骨都不曾收回,对于皇室来说,实在有损他们朝廷的颜面,因此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于是礼部尚书苏清朗,鸿胪寺少卿孙子仲,再加上梅柳生与陆逊小哥,奉皇帝之命,出京赶往边城。
长安城外,苏清朗骑了一匹白马,徐徐行在队伍的前头,只听旁边的孙子仲道:“清朗,你伤刚好,骑马能行么?”
苏清朗哈了一声,挑眉道:“我骑马可比你在行多了,不信,咱俩现在比比?”
望着他嚣张跋扈的样子,孙子仲微微苦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倒是陆逊小哥,显然文弱书生一个,不怎么会骑马,坐在马背上东倒西歪,跟个豆芽菜似的,走他身后的兵将一头冷汗,生怕陆逊小哥一激动,从马背上摔下来,摔出个三长两短,他们没法儿跟裴延大人交待。
几人出了城,走了将近一里路,却见不远处的山坡上建着一个凉亭,亭外等着几个人。
见为首的乃是秦相府的管家,于是苏清朗策动坐骑,朝着凉亭那边走了过去。
翻身下马,向对方拱手道:“这荒郊野外的,秦管家怎会在此?”
秦管家微微颔首,向他施礼道:“听闻苏大人出城办事,小人奉公子之命,前来为苏大人送行。”
苏清朗看了看他的身后,并没有见到秦桓的身影,于是奇怪道:“公子为何没来?”
管家一时尴尬,解释道:“公子……公子身体不适,在府中静养,不能来送苏大人了。”
闻言,苏清朗暗嗤一声,不就是做了坏事,被自家老爹抓住,如今正在府中闭门思过么?
只是他没有想到,秦桓如此大胆,在得知贾思齐那日在梅府大放厥词的事情后,居然暗中派人刺杀朝廷命官。
所幸贾思齐命大,只是受了重伤,据说被一位仁慈善良的好姑娘救了去,不然贾大人一把年纪,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怪可怜。
这件事情,贾家以为是他所为,秦相爷又命人严守消息,所以到头来,苏清朗替人背了黑锅,受罚的却是秦桓自己。
见相府有意瞒着,苏清朗也就装作不知,于是笑了笑:“原来如此,只可惜此次行程紧张,不然我还能去相府探望探望。”
顿了顿,又道:“如今正要换季,稍不留神就要生病,烦劳管家回去提醒公子,千万注意身体。”
管家点了点头,又听他微微笑着道:“不过,有您秦管家在,我也就放心了。”
管家听此,赶忙道:“苏大人哪里的话,公子那里……您又不是不知道,公子虽然表面温和,实际执拗倔强,小人根本搭不上话,幸好有苏大人在,若是公子知道,苏大人如此关心自己,想必会非常高兴。”
他说着,侧手列了列,向苏清朗道:“听闻苏大人前往边城办事,公子担心大人伤势未愈,若是一路骑马,想必十分辛苦,于是命小人给苏大人送来了自己的马车,还请苏大人务必收下。”
相府公子的马车,岂是一般人所能比的,宽阔敞亮的车厢内,铺着貂毛软垫,中央的矮桌上,茶具棋盘一应俱全,一鼎莲花香炉上徐徐燃着紫烟,珠玉垂帘,宝石镶嵌,前方四匹香驹并驾齐驱,形貌脚程均是万里挑一,马车的四角上,还坠着四串金铃,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若是乘上这样的马车,知道的,以为他们赶往边关迎接翌王殿下的尸骨,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送他苏清朗和亲。
苏清朗满头黑线,僵硬笑了笑:“这……用不着如此吧……”
管家又道:“苏大人此次元气大伤,需要好生调养,公子已从各地寻来珍奇的药材,百年灵芝,千年人参,还有上好的鹿茸,均放在马车的后厢,服用的方法与剂量均是按照御医的吩咐,写好药单与药材放在一处,大人不必麻烦再找。”
苏清朗听了不禁想,这个秦桓,都被自家老爹惩罚闭门思过了,还能想着这些事,可见惩罚太少,思过还是不够。
他苦着一张脸:“我都已经好了,何必再麻烦做这种事?而且从长安到边城千里迢迢,乘马车得走到什么时候?你且将这些东西带回去,我会与公子说明的。”
“这……”管家犹豫了一下,才迟疑道:“自从大人受伤后,公子一直忧虑在心,如今大人出城办事,公子不能随同左右,只能为大人做这些事,这片苦心,希望大人能够理解,也好让公子安心。”
认识这位管家这么多年,苏清朗到今日才发现,此人是属牛皮糖的,一旦沾上,甩都甩不掉。
不远处的陆逊小哥,见到苏大人一直跟人说话,未见从中脱身的迹象,似乎被对方给缠住了。
于是压低了声音,向旁边的梅柳生道:“哎,那不是秦相府的管家么?”
梅柳生目光深邃的望着两道人影,随后,又撇过头去,闷声道:“不知道。”
又见陆逊小哥望着那辆华贵无比的马车,忍不住赞叹道:“听闻秦公子与苏大人关系匪浅,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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