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朗平时闹腾,醉酒以后,便更加闹腾。
饶是身强力壮如梅柳生,都差点扶不住他。
见街边有家酒楼尚未关门,非要吵着闹着进去喝酒,店家见他这副模样,既不敢招待,也不敢赶他们离开。
梅柳生无可奈何,只能架着苏清朗,与酒楼的店家外加几个留守看门的小厮对峙在正堂,一时间,气氛很是尴尬。
梅大人未免惹出祸端,只能温声细语的哄着,奈何苏大人的犟脾气上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梅大人软硬兼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最终,只能让他暂时留在酒楼,给了小厮一些银子,让他去请孙子仲。
孙子仲接到消息,匆忙赶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一个蔡钧,那时,苏清朗正抱着一个酒坛子,坐在酒楼的木桌边说胡话。
见到蔡钧,梅柳生首先一愣,如果他所记不错的话,根据苏清朗所说,蔡大人先前拿他当做进阶之梯,之后过河拆桥,将他一脚踹了出去,所以苏清朗和蔡钧现在,应该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何以会出现在此地?
他的目光仅是一顿,随后向蔡钧招呼道:“蔡大人。”
蔡钧显然是一路赶来的,来到酒楼中还有些慌张未定,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迹,问道:“苏大人怎么样了?”
梅柳生没有回答,转过身列开一条路来,路的尽头,苏清朗趴在木桌上,怀中紧紧地抱着一坛酒,醉得一塌糊涂。
孙子仲皱了皱眉,看向梅柳生:“怎么让他醉成这样?”
这句显然是责备,梅柳生想了想刚才苏清朗的表现,顿了顿,没有说话。
但见孙子仲走过去,站在苏清朗的身边,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清朗,清朗……”
苏清朗含糊的应了一声,连头都没抬起来,又听孙子仲问:“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们不是已经要回去了么,为何又喝上了酒?”
想到李承懿,太子殿下私自出宫,而且目的地还是青楼,这样的事情,显然不能为外人道。
于是梅柳生简短回答:“苏兄在半路上遇到了太子殿下。”
虽只是那么一句,却已让人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孙子仲的眉头皱得更深,最终叹了口气,看向苏清朗道:“你也是,不过小孩子不懂事而已,以后好生教导便是,何苦作践自己?”
他将苏清朗扶起来,蔡钧和梅柳生见此,也连忙过去帮忙。
因苏清朗这么一闹,搞得人家酒楼也麻烦不少,因此梅大人很是愧疚,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跟店家再三致歉,酒楼的老板,从先前的对话中,得知来者都是身份不一般的人,因此诚惶诚恐,能将苏清朗这个瘟神送走就好,哪里还敢奢望着什么道歉赔偿?
三个人,一个架着苏清朗的左胳膊,一个扶着他的右胳膊,还有一个,跟在后头护着,走出酒楼的时候,还能听到酒醉中,苏清朗口齿不清的说着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烂泥扶不上墙的话。
听得孙子仲神情有些复杂,频频试探去看梅柳生和蔡钧的反应,蔡钧更是吓得脸色发白,跟在后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触及到孙子仲的目光,梅柳生又缓缓地转了过去,神色如常,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三个人各怀心事,只有苏清朗醉得人事不知。
走出酒楼不久,刚转出一个小巷,就看见一辆华贵的马车等在那里。
梅柳生看了看蔡钧,蔡钧又看了看孙子仲,显然这辆马车,都跟他们无关。
正当此时,马车内走下来一个少女,一身红衣,如火如荼,腰间挂着一支长鞭,正是武阳郡主李赛赛。
孙子仲他们见了,连忙施礼,只见李赛赛走到跟前,关切的望了苏清朗一会儿,才将目光转向他们。
似是叹息般,向孙子仲道:“孙大人,你既在身边,怎么让他醉成这个样子?”
孙大人这才真切感受到,方才梅大人所受的委屈,他怔了怔,刚想解释,却又顿了下来。
他和梅柳生及蔡钧不同,从很早开始,便已认识苏清朗和李赛赛。
李赛赛喜欢苏清朗,且一向护短护得紧,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但凡不利于苏清朗的,都是别人的错。
这么多年来,在这位郡主面前,他不知道背了多少黑锅,早就已经习惯了,多说无用,认错就行,这次也不例外。
于是改口道:“清朗今日心绪不好,再加上迎接宣国使臣时,本身就喝了不少酒……”
李赛赛闻言,眉目间又染上了一丝的担忧,孙子仲见此道:“清朗只是喝醉了酒,不碍事的,倒是郡主,怎会在此?”
李赛赛一时哑然,呃了半晌,才嘴硬着解释道:“本……本郡主今日心情也不好,出来走走,无意间遇到你们,不行吗?”
见到她的慌张掩饰,孙子仲笑了笑,道:“皇城近日不太平,郡主虽身负武功,还是小心些好。”
李赛赛哼了一声,嘴上咕哝着:“我用得着你来提醒,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顿了顿,又看向苏清朗,原本神情间的不耐烦,逐渐转变为试探:“你们……打算怎么送他回去?”
孙子仲故作思考,想了想,有些为难的道:“我与蔡大人赶得急,都没乘马车来。”
说着,看向李赛赛身后的马车,道:“要不这样,清朗就有劳郡主送他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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