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书房中,一阵欢声笑语,即便隔着门窗,也能想象到里面闹腾的场景。
苏清朗走到门口,听着书房中的动静,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避开门口倒着香油的地方,伸脚轻轻地推开房门,搁在木板上的水盆稳稳当当,并没有倾倒下来。
此时,几个小內侍被人压在地上当马骑,还有几个小內侍,头上顶着布条,浓妆艳抹,被人扮成了花脸婆。
听到有人进来,立马嘘了一声,转过头正打算看人笑话,却见来人是苏清朗,当即愣了一下。
为首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看了苏清朗一会儿,立马将一张呆脸转化为笑脸,向他走过来:“清朗哥哥!”
这人正是当今皇帝的儿子,南唐的太子殿下李承懿,而跟在他身后的,则是太子的孪生妹妹,乐阳公主李徽媛。
他们走到苏清朗身边,一人抱着一只胳膊,生怕苏清朗长翅膀飞了似的。
李承懿踮着脚尖,跟他撒娇道:“清朗哥哥,你真是好看,几天不见,更好看了……”
说着,嘟着嘴,对着苏清朗的俊脸凑上来,却被苏清朗拿折扇一挡,亲了个空。
苏清朗微微挑眉:“男女授受不亲,男男授受也不亲,离我远点儿。”说着,一折扇把他敲了下去。
另一边的李徽媛,使出浑身解数,抱着苏清朗的胳膊摇啊摇:“清朗哥哥,你可是好久都没来了,我们都快憋死了,你看看这些个奴才,一个中用的都没有,还有那些太傅,整天就知道欺负我们……”
苏清朗被她摇得头晕眼花,连忙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啪的一声,又拿折扇敲了她一下,道:“无法无天,你看这个皇宫里头,谁能镇得住你们,他们不被欺负就不错了,还有那个本事欺负你们?”
李徽媛立马站直身体,举着小手做出一个发誓的模样儿,道:“清朗哥哥,我敢发誓,发毒誓都可以,他们都是自己受伤的,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苏清朗挑着眉,摇着扇子道:“这么说,宫里还有太傅受伤了……”
“呃……”李徽媛顿觉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于是赶忙解释道:“朱太傅,是自己走路时跌倒,林太傅,是被东西打了头,至于秦太傅,一不小心被马蜂叮到,这些都是意外,跟我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
苏清朗闻言,哦了一声:“朱太傅,年轻力壮,去年还在蹴鞠比试中拔了头筹,走路无缘无故的居然会跌倒,林太傅,行在御花园里,那株长了十几年,碗口粗的老槐树居然突然倒下来,还好巧不巧的砸在他的脑袋上,还有秦太傅,委实更不幸了一点,喝茶的时候,杯盖子底下居然藏了一个马蜂窝,这几件奇葩事情加起来,千年难遇,却是令人意外许多。”
听到他的奚落,李徽媛顿时被打击的抬不起头来,旁边的李承懿很不好意思,扯着脸皮:“清朗哥哥,原来你都……”
却被李徽媛暗地里猛掐了几下,立马停住接下来的话。
李徽媛眼珠一转,笑了笑:“就是啊,那些太傅,可真是太倒霉了!”
顿了顿,又扁着嘴做出一副无比委屈的样儿,道:“我们这些天,没人管没人问,所以清朗哥哥,你以后可要经常来看我们。”
做贼的喊捉贼,都把人欺负成那样了,现在却来装可怜扮委屈,撒浑打泼,任性胡闹,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他无奈叹了口气:“那他们呢?”
拿折扇指着不远处的內侍们,一个个衣冠不整,脸上的油彩,一个比一个好看。
“他们……”李徽媛迟疑了一下,眼前一亮,立即想到对策。
指着那群奴才,誓死装傻道:“哎,你们,你们是哪个宫里的,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耽误我和皇兄读书,还不快出去!”
于是,小奴才们立即会意,抱着书房里的玩闹东西,屁滚尿流的跑了。
这时,李徽媛看向苏清朗,讨好的道:“清朗哥哥,你看,他们也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苏清朗扯了扯唇角,不是滋味的道:“是,这天底下,没有比你们更乖的了……”
得到少傅的夸奖,两位殿下欢天喜地,李徽媛拉着苏清朗,坐在书房的台阶上,道:“清朗哥哥,你都好久没给我们说故事了。”
李承懿也接声道:“是啊,还是清朗哥哥的故事好听,孙太傅,一听他说话我就头疼!”
苏清朗叹了口气:“所以,你们就在孙太傅的书上画乌龟,气得太傅生了病?”
李承懿啊了一声:“清朗哥哥,你都知道了啊……”
苏清朗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就你们的那点事儿,还想瞒得住我?”
顿了顿,又道:“孙太傅年纪大了,又是三朝元老,你们即便不喜欢,也该对他尊重些,你看,他身体那样不好,被你们气一气就病了,万一有个闪失,该如何是好?”
李承懿苦着脸:“可是,他老是训斥我,我确实不喜欢他,不想让他教我嘛!”
苏清朗看了他一眼,神情间隐约有些严肃:“殿下每当生病时,会如何做?”
李承懿唔了一声:“让御医来,诊病,吃药。”
苏清朗又问:“药那样苦,没有人会喜欢,为什么还要喝?”
李承懿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因为对身体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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