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初一参加过至少不低于五次的同学会了,小学的,中学的,高中的,大学的,而同学会上聊的不是钱就是事业,同学会也就是个“装逼显摆会”。
几乎绝大多数人的初恋都是在学生期中发生,有暗恋的,有明追的,但要说从学生期间恋爱到结婚修成正果的却就凤毛麟角了,那机率跟买彩票中五百万一样的难。
很多人学生期间是不如意的,自卑的,踏入社会后发财了,然后同学会上遇到曾经暗恋过的女同学,大体上的女生踏入社会后生活都不如意,见到暗恋过自己又富有了的同学,那火花一点就燃,同学会变炮友会。
俗话说得好,现在的同学会就是拆家会,搞垮一对算一对。
这现象,梁初一见得多了,而且他也作过!
换以前的梁初一,这个会他肯定去,而且还要跟曾传周拼个高低,曾传周既然把聚会点选在那儿,必然就会先跟同学打个招呼:“这次消费我请”,要不然同学会聚不齐。
但现在的梁初一已经不是以前的梁初一了,这个同学会他想推掉,只不过曾传周怕他拒绝,所以巴啦巴啦一说完就挂了电话。
“同学会?”梁大庆听到了,问了一声。
“是的,高中的同学,曾传周打的电话。”梁初一点点头回答,“不过我不打算去,没什么意思。”
曾传周这个人,梁大庆当然知道,跟梁初一在高中时闹得轰轰烈烈的,他怎么会不记得?
或许是儿子这段时间的变化打动了他,梁大庆略一沉吟,随即掏出钱夹来取了一叠钱,大约不少于三千的厚度,顺带着把他捷达的车钥匙一齐塞到儿子手中。
“初一,去吧,别天天闷着,跟同学聚个会也好,钱拿着别怕花,开车去。”
梁家确实远没有曾家有钱,但梁大庆让儿子开家里的捷达去也不显格外掉份,儿子最是个要面子的人,就给他长长脸。
要是以前,梁大庆压根儿就不会助长儿子的歪风行径,但现在却又偏偏想帮他长脸,人啊,就是这么奇怪!
但梁初一却把钱和车钥匙又放回了梁大庆手中,摇头道:“爸,钱和车我就不用了,威尔登消费再高,估计最多也过不了万,几十号同学呢,AA制大不了也就两三百块钱,何况曾传周想出风头估计就是要请客了,不请客怎么出得了风头啊,呵呵,本来我就不想去,你要我去,那就去呗,去了估计免不了要喝酒,所以不开车。”
儿子真的变了!
这一番话,梁大庆想不出来儿子能说得出来,有条有理有深度,一直为了儿子的任意妄为而操碎了心的心忽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我儿子真的变好了!
威尔登大酒店二楼餐饮部888号特大号包房中。
超大可旋转圆餐桌,四十八个座位,餐桌中间放着一大束鲜花,与头顶的水晶吊灯相映成趣,尽显豪华档次。
房间里坐了大约三十来号人,曾传周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符合“油头粉面”这个成语。
黑色昵子风衣披放在软垫椅背上,白色的短袖衬衣很有玉树临风的味道,曾传周扬着左手腕瞄了瞄,那是一支江诗丹顿机械表。
“六点四十了,初一这小子怎么还没到?”
曾传周念了念,顺手抓起了放在面前的桔黄色颇为小巧的爱立信翻盖手机:“我给他打个电话。”
九七年,用得起手机的人并不多,走路拿个手机的酸爽跟2018年开一辆豪车差不多,装逼显身份利器。
餐厅里这个超大的旋转桌上,放着手机的有七个,放了车钥匙的只有四个,大众一个,富康两个,曾传周面前的车钥匙是四个圈的奥迪,他的车是一辆奥迪斯100。
九七年,奥迪100落地价33万人民币,那时候,万元户的名头都才出来,三十三万元一辆的车已经远远不是普通人能够想像的了。
其实别说车了,就是手机也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一台手机裸价差不多四千元,仅仅是买了手机还没有用处,跟二十一世纪几百块钱买个手机,再花五十块钱买个号就能用的概念压根不一样,九七年时,大几千买手机后,还得花近两千入网上号,这还不行,还得再预存三千的保证金后才能用,然后是每月定期交纳电话费用,最少又是大几百,普通人没法用,确实是装逼利器。
曾传周的电话才拨出去,门口就听到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梁初一笑吟吟的走了进来,把手机摁了揣进裤兜里,扬着手说:“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公交车每个站都得停靠,有点耗时……”
一听梁初一自己说是坐公交车来的,曾传周愣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梁初一是个处处跟着他对干的人,平时牛比吹得山响,到哪都是装逼出风头的人,就算不说是自己开车来的,那也得说是坐出租车来的,这房里坐着的同学其实有不少是搭公交车来的,但实际上没有一个说自己是乘公交车来的。
面子,大家要的是面子!
“哦,坐坐坐……”曾传周没料到梁初一自毁面子,让他预备了无数遍的台词一时冒不出来。
“初一,来,这儿有个空位。”一个身材颇有些丰满的女子扬着手儿招了招,叫着梁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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