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和风雪女神坐在地上，以恨不得吃了对方的目光对视着，仿佛下一刻双方便会拼出个你死我活。
不过，他们的敌意也就仅限于此。别说动手，就是伤害对方的想法都无法在脑中停留。
不得互相伤害这个概念，不止作用于行动，心里的恶意同样适用。
“你到底是谁，区区凡人怎么可能掌握神契符文。”
签订神契之后，亚伦对风雪女神便没了仰视的感觉。亚伦恶作剧般挺直腰背，视线略高过风雪女神，得意道：“凡人怎么就不能掌握神契符文？教我的人也是凡人。”
风雪女神伸出带有伤口的食指，淡淡道：“凡人可伤害不了神明？”
“为什么？”
“只有神才能伤害神。”
亚伦有些兴奋道：“是因为我体内的神性？我吸收了它，会变成神吗？”
风雪女神冷笑一声，嘲讽道：“屠龙者尝试过吃掉他的神剑吗？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最多只能利用，而你，想利用那股神性并不容易。”
刚才和风雪女神的战斗，让亚伦证实了自己真理符文的真伪。此时亚伦心情大好，并不在意风雪女神的态度。
“风雪女士，你有名字吗？总不能我一直叫你风雪吧。”
“哼。既然能和我签订神契，你勉强能算是名神眷者，脱离了蝼蚁的行列。你可以称我为洛娅，感恩吧凡人，不是每位神眷者都有资格知道神之名的。”
有了神契符文的制约，亚伦不用担心洛娅图谋不轨。眼下好不容易看到一位活着的神明，亚伦当然不会放过探寻秘闻的机会。
“可是主神们并没有隐藏自己的名讳，哪怕不是主神，我也听到过其他神的名字。比如炼金之神，科赛特。”
“等我成了上位神，开始收集信仰时，也会传播自己的名讳。在那之前，神之名都是隐秘的东西。”
“但炼金之神并没有建立教会。”
“无知。谁告诉你祈祷是收集信仰的唯一方法了？知识，崇拜，敬畏，甚至恐惧，都可以转化为信仰。”
亚伦嘴角抽了抽，发觉自己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洛娅的话要是被神恩广场上的信徒听到，明天就会被送上火刑架，或者吊死在城墙上。
亚伦干咳两声，小声道：“这种话在外面不要乱说，我可不想惹上麻烦。”
不知是不是亚伦的错觉，签订神契之后，洛娅变得不那么咄咄逼人了。洛娅好笑地看了亚伦一眼，“你以为除了你，这里还有其他人能看到我、听到我、感知到我的存在吗？”
洛娅从地上站起来，俯视着亚伦，也许也在俯视着人类。
“凡人不能直视神明，既是理解，也是差距。我就是站在他们身前，他们也发现不了我。”
亚伦隐约发现了什么关键信息，恍然道：“所以之前苏醒的神明才没被人们发现？！原来神明早就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不对，我记得旧历时，凡人还是可以看到神明的。”
“如果我想的话，也可以被凡人看到。不过，将虚弱的一面暴露给凡人，是神明的禁忌。”
洛娅的笑容中饱含深意，让亚伦感觉到自己又听到了不该听的隐秘。和神明一起讨论渎神的话题，对于亚伦来说还是太过刺激了。他才刚满十八岁，还是个孩子。
亚伦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这套礼服是从马丁那里借来的，弄得这么狼狈，明天要送去洗衣店好好清洗一下。
洛娅解除了神力结界，和亚伦一起走回神恩广场。
得到神明回应的信徒们情绪高涨，贵族们命仆人取来了珍藏的美酒，将喜悦分享给在场的每一名信徒。
丰收节的祷告结束，格兰城中的狂欢正式开始。
食物的香气，欢快的歌声，热闹的人群，腾空的烟火，组成了格兰丰收节的景象。
亚伦从神恩广场穿过，找到和约翰神父说个不停地艾琳。同罗兰的同学告别后，亚伦带着艾琳去和瑞秋阿姨汇合。
每年丰收节的花车典礼和骑士游行，都是艾琳最期待的活动。
当艾琳和瑞秋阿姨说着今天祈祷的异象时，亚伦则观察着一旁从容的洛娅。洛娅说的果然没错，她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走在自己身边，居然没有一个人能看到她。哪怕亚伦故意找机会在大主教周围晃了一圈，洛娅都没有一丝慌张。
“你真是神明啊。”
“现在才相信吗？愚昧真是可悲。”
“神明说话都像你这么刺耳吗？”
“认识到问题却不敢承认，比愚昧更为可悲。”
亚伦认输了，摊了摊手道：“好吧，你赢了。”
“亚伦，你一个人在干什么呢？”
亚伦伸了个懒腰，对艾琳道：“没什么，就是在长椅上睡着了，活动下身体。”
瑞秋的目光落到亚伦身上，皱眉道：“刚才我就想问了，亚伦，你和人打架了？”
“怎么可能。哪有人敢在丰收节这天在神恩广场边上打架！我只是睡着时不小心摔倒了，在地上蹭了灰。”
“你这孩子，别感冒了。”
“亚伦果然是笨蛋。”
糊弄过了瑞秋和艾琳，亚伦长出一口气，也将注意力转到狂欢之中。
狂欢直到午夜才停止，伴随着作为尾声的金色烟火，聚集的人群开始散去。
将瑞秋和艾琳送回家，亚伦看着身后的洛娅。“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要是需要我的帮忙，可以随时来找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