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一醒来,睡在边上的女人却早不见了踪影,直到早膳的时候也没见露面,只得向方潜追问,“钰夫人呢?”
“神医一早请过去用早膳去了。”方潜如实回话道。
夏候搁下碗筷,顿时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若不是念在如今有求于人,就凭那淳于越一再以下犯上的种种,早就挥军踏平了这金花谷去。
此时此刻,凤婧衣正被淳于越客气地请到了自己的寝苑,展示着一屋子的奇珍异宝说道,“青儿生辰快到了,你说她会喜欢哪一样?”
凤婧衣唇角有些抽搐,青湮生辰还有小半年好不好,他这么早激动个什么劲?
她实在想不出青湮是把他怎么了,让名满天下的神医这么念念不忘,魂牵梦萦的。
不过,一个女子一生能得到一个男子如此眷顾,心心念念,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青湮纵使经历了沉痛的过去,但遇上这么一个淳于越,只要她哪一天放下心结,也会是个幸福的女子。
而她,早已经失去了眷顾她的那个男子,在那个虎狼环伺的皇宫里,她连思念他都成了一种奢侈。
“叫你过来是帮忙的,不是叫你过来发呆的。”淳于越瞅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哼道。
凤婧衣回过神来,打量着琳琅满目的珍宝,比之皇宫之中的藏品也不遑多让,也难怪公子宸这么多年都眼红啊。
“你认为这些东西能入了她的眼?”凤婧衣扫了一眼,挑眉问道。
“我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还要什么?”淳于越不解。
凤婧衣无奈地叹了叹气,往往智商过人的人,情商就不那么灵光了,认真说道,“你认为在青湮心中,还有什么比报仇还重要?”
淳于越面色也渐渐沉重了,半晌之后问道,“擎天堡的事还是查不出眉目吗?”
“进展不大,不过擎天堡灭门之后,名剑庄却借势而起了,这其中我总觉得有些关联,只是隐月楼的人一直查不出太多有用的线索,你与江湖中的人熟悉些,如果能暗中查出些东西,我想她应该会高兴些。”凤婧衣微然一笑说道。
淳于越沉默了许久,将手边一枝玉兰花簪子拿了递给她,把凤婧衣吓了一大跳,“你干什么?”
“别自作多情,我从不白收人的好处,这是你向我透露消息的好处费而已。”淳于越哼道。
凤婧衣伸手接了过来,问道,“我们还有多久能走?”
“再有三天就可以滚了。”
三天后,淳于越带着夏候彻去见了靳兰轩,人还是未醒,但气色却已经好了不少。
“病人心有郁结才会常年如此迷了心智,我以金针入脑封了她部分记忆,带回调养个十天半月应该就醒来了,只不过会忘些事情。”
“金针封脑?”夏候彻皱了皱眉。
“要是不想她忘那些东西,我现在把针拔了就是,你继续带个疯婆子回去。”淳于越道。
“不必了。”夏候彻立即道。
那些记忆将她折磨了这么多年,忘了也未尝不好。
“那就带着你们的人都滚吧。”淳于越毫不客气地下起了逐客令。
夏候彻一抬手吩咐太医和方潜等人下去准备车马,复又问道,“她的剑伤可有大碍?”
“那一剑死不了人。”淳于越道。
夏候彻也一刻不想在这里多待,上前抱起靳兰轩便离开了百草园。
出了金花谷,靳兰轩和两名太医安置在了马车上,凤婧衣又被他给捞上了马背,瞥见她发间别着的玉兰花簪子不悦地皱了皱眉,拿下来问道,“哪里来的?”
“淳于越给的。”凤婧衣随口说道。
夏候彻面色更是阴沉,这让他想起了曾经看过的那个荷包,上面也是绣着这样的玉兰花,栩栩如生,很是讨厌的样子。
这么想着,他便随手扔了出去。
“喂,你干什么?”凤婧衣扭头问道。
“难看。”说罢狠狠一扬鞭,马儿扬蹄飞奔而去。
凤婧衣郁闷地皱了皱眉,她怎么觉得有股酸酸的味道呢?
“你是在吃醋?”
“没有。”他矢口否认。
“你那么多女人我都忍了,我不过收了只簪子你就不乐意了,太小气了吧。”凤婧衣有些好笑地哼道。
在这世间,大多的男人便是如此吧,自己妻妾无数就是天经地义,女人多看别的男人一眼便不忠不贞。
夏候彻低头狠狠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顾着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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