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路乐乐和汮兮放在一起,就是要让他混淆,让他做一个艰难的决定,至少在杀死路乐乐的时候,他会犹豫不决。
而且,她更希望的是,让他因为汮兮而爱上路乐乐吧。如果这样,那他就等于毁掉了誓言,受到诅咒变成白骨。
真是可笑啊。他唇角讥诮一勾,他怎么会爱上汮兮以外的人?
此时对路乐乐如此在乎,只是因为她本就是命定之人。如果说喜欢她,他那几日的确是有些反常,不过现在看来,他喜欢她,不是因为她是路乐乐,而是因为她有点汮兮的影子吧。
想到这里,他心里的死结突然解开,他倒是很轻松地舒了一口气。他喜欢路乐乐,只是因为汮兮。
“珈蓝,天快亮了,你前去协助泱未然,然后去找能承受汮兮三魂的身体。”
“殿下你呢?”
“本宫?”白玉般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冰凉的玉笛,他垂下眸子,细长如扇的睫毛微卷,遮住了金瞳里那一闪而过的冷意,“本宫要在这里等人。还有,现在清语装成了泱莫辰的妃子,本宫看,君上也和泱莫辰脱不了干系。此时,攻打南疆已经不能指望他了,我们可以将目光放在南域那里。那个国家的野心也不比泱莫辰小,他们可是流着口水等了南疆一千年,此时契约期限要到,一场大战要席卷这个人间了。”
“珈蓝明白。”冷灰色的眸子闪了闪,珈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看了看殿下的脸色,他还是决心闭嘴,展开翅膀离开,去帮那个该死的泱未然。
他其实挺怕泱未然那只看似温和的老虎,长得跟个女人似的,杀起人来却是不眨眼。
且不说一千年前,就说此生的他,是一个命不长久的病秧子,但是手里的剑所带来的杀伤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大。
月落西沉,姬魅夜身子轻轻一跃,纵身上了树梢,身子斜靠在上面,银色的发丝,翩翩掀起的白色袍子在风中飞舞,他半眯着眸子,玉笛放在唇边,一曲葬魂歌,诡异地响起。
片刻之后,林子里,落叶残卷,杀气凝聚,树干也惊恐地摇晃起来。
与此同时,远处一抹靠近的黑色影子突然身形一滞,慌忙后退了一步,随即掠起,一道无形的结界慢慢张开,这才躲开了那一曲带着魔性的葬魂歌曲。
一曲完毕,他放下笛子,看着下面的人,下颌不由得一扬,讥笑起来,“天快亮了,本宫倒要看看,你这张结界能维持多久?”
“哼!”那黑影走过来,“姬魅夜,一千年不见,你比以前还狂妄了许多。”那人冷冷说道,语气也满是不屑。
果真是他!目前为止,敢直呼他名字的唯有几个人,除了南疆的四大长老,就是这向来不知天高地厚的匹夫君上了。
“呵呵……本宫自然比你狂傲!君上,你可不要忘记了,你是本宫的手下败将!据说,那日你被本宫打得连肉身都毁灭了,就剩下一个冥魂,今日所见,果真还是一个影子啊。”姬魅夜脸上浮起一丝妖孽般的讥笑,金色的瞳孔更是闪烁出刺人的冷光,看得君上身子又是一滞,恨不得再对决一番。
他们有过君子协议,彼此虽然讨厌、憎恨对方,但是当年,却不知道谁提出一个千年对决协议,需要一千年后再大战一场,而这个千年之约,半年之后即将到期。
“不过,姬魅夜,你也不要忘记了,那什么汮兮还在本尊手里。”当年他惨败,只剩下冥体,虚弱得不能来到人间,却不想随后,南疆竟然发生了一场可怕的内战,而祸端竟然是姬魅夜。
一个叫汮兮的女人因他被烧死,而灵魂刚好落在他君上手里,为了泄恨,他干脆将她囚禁了起来。却没想到,这个疯子竟然在圣湖边发誓,要用一生爱护那个女人,还要打开他的地狱之门,将那女人给救出来。
好长一段时间,他根本就想不通,为何姬魅夜会因为这个叫汮兮的女子而这样……因为在这之前,他们当时发生冲突,拼得你死我活,并非因为汮兮,而是另外一个女子。
那女子叫什么?舞飞天,踏云来,携风去,天上神乐,悠知我心?!
对了,当年姬魅夜这个痴儿还作了一首歌,那个女子叫……神乐。是的,叫神乐的女子。
“汮兮要是有什么事情,本宫会让你知道后果的。”一时间,他的笑容慢慢淡去,脸上浮起厚厚的冷霜,杀气映着幽冷诡异的金瞳。
“啧!”注意到他金色的瞳孔和瞬间聚齐的杀气,即便是君上,神色也微微愣住,这才想起清语谈到的关于姬魅夜的一些事情,也学着他之前讥诮的口气说:“喂,傻子,你的眼睛还真的变成金色了,还听说你被金针封锁记忆了,本尊还以为是传言,今日看来,也是事实了。”
“你刚刚说谁是傻子?”他眸光一潋,眼底寒意骇人。
“本尊自然说的是你!”君上笑了笑,只有影子的身体走到林子中央,“难道你失忆的时候,竟然忘记了自己以前可是在南疆出了名的痴傻疯癫之人?而且,以前你还是半个瞎子呢!”
银发之下,那根银针突然动了起来,又深深插入了脑门一分,与此同时,太阳穴竟然突突地疼了起来,暗红色的血液再度从银针封口溢出,修长漂亮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了手中的玉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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