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中轰然一片空白。五百年前,在宠物领养所,那人就那么和我说。
而我身子一轻,已被他带于身前,坐在辟邪身上。
辟邪此时也安静下来,摇了摇尾巴,发出高兴的声音。
“你刚才咬白翼鸟,是饿了?”
看那白鸠躲在南羽身后警惕地望着我,千樱低声询问道。
“嗯。”
“上次我怎么说的,不可乱咬。”
“你说的是不能乱咬人。我咬的是鸟,不是人。”
“嗯……”
躲在南羽背后的白翼鸟,朝我发出不满的抗议声。
千樱哭笑不得,抬起手指,将我的眼布重新系好:“以后,鸟也不准咬。”
“哦。”
我点点头,回头望着这再也熟悉不过的脸,如果千樱真的是主人,那我再也不惹他生气。
或许,只是千樱想不起,他是我的主人罢了。
“刚才红绡没有给你做吃的?”
“我说要吃清蒸鱼,她说这上界没有鱼,因此回龙宫去抓鱼去了。”
“那好,我们回去等她做鱼吃。”
说着,招呼了辟邪,欲离开。
“殿下。”
凤倾依旧站在原地,清风拂发,目光安静地看着千樱:“多年前,我在灵鹫台丢失一支短笛,呈白色,上面缀着一枚鱼型玉佩,殿下可有看着?”
千樱目视前方:“南羽,那笛子恐怕是仙子的。既然仙子找来,那你也不用麻烦亲自送还回去。”
南羽一听,忙从怀里掏出那支用盒子封印好的笛子,他正愁还这笛子要去镇妖塔,这不,竟然有人亲自找来,赶紧奉上。
檀木盒子打开,一支白玉短笛安静地躺在黑色绒线上,碧绿的鱼型玉佩,红色的璎珞,和自己身上挂着的一模一样。
我瞧着那笛子,眼底闪过一丝惶恐和不安,似乎想起了千樱在通天塔内气吹笛子的情景。好在……桃园山安在。
凤倾双手接过,低垂着睫羽,深深地凝望着手里的笛子,许久唇边多了一丝温和的笑。
那种笑,很多年后我才明白,原是久别重逢的神情,才那样让人温暖。
灵鹫台,白玉飞过,银色马车上的珠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我回头,看见那女子依旧安静地站在远处,低眉凝望手心。
回到未央宫时,红绡站在门口,空气中还有美味的鱼香。
那桌子上,竟然摆放好了各种清蒸和油炸的鲜鱼。
“哇,婢女,你比星星和六娘还厉害,会做这么多的鱼。”
看到这么多吃的,我抱着婢女开心地说道:“谢谢你。”
红绡先是一愣,可眸色又有片刻的阴郁。
她埋着头:“既然喜欢,那婢女天天做给你吃好了。”
没等她说完,我已经跳上桌子,一口叼住一整条鱼,然后吐出一堆鱼骨,看得红绡目瞪口呆。
“年年!”
正当我意图横扫整个桌面时,门口传来一声清冽的咳嗽声。
我手一抖,装作没有听见,继续大快朵颐。
“猫年年!”
这声音听上去像是生气了,我不甘地吞了吞口水,然后悻悻地回头看着正板着脸走进来的千樱,笑嘻嘻地道:“婢女做的鱼很好吃,你要吃吗?”
“红绡,打一盆水,拿一副碗筷,替年年把手洗了。”
“你如今是人形,就该有一副人形的样子。今天你要是学不会拿筷子,学不会坐着端碗吃饭,那这些鱼,我就让南羽给你丢了。”
我看到千樱那张熟悉的脸,只得咽下去,十分痛苦地拿起筷子。
食物掉了一桌,可我就是用不会筷子。
“殿下,仙子到底年幼,这拿筷子不用急于一时。”
旁边的婢女忍不住替我求情,就连南羽也实在看不下去,道:“看美人吃饭是一种享受,看猫年年学吃饭,那简直就是忍受。”
“殿下,红绡说得没错,猫年年幼小,来日方长,我们可以慢慢教。”
“殿下,殿下。”有了南羽求情,我忙放下筷子,学着南羽的狗腿腔调,“猫年年还幼小,来日方长,我们可以慢慢教。”
千樱冷哼一声:“你知道来日方长什么意思?你若是知道,那今儿就不用学用筷子,明儿再学。”
我求救地看向南羽,则看到他在空气里画了圈圈,然后拉得很长。
“就是……来了一个太阳,长得又方又长。”
“啪!”
千樱一口茶喷在我脸上。
我重新洗了把脸,双手握着筷子,花了四个时辰才吃完一条鱼,到最后,十指直接抽筋了。以至于睡觉时,我使不出力气对千樱搂搂抱抱,只得一个人哼哼着翻来翻去,时不时眨着眼睛委屈地看着他。
他静静地靠在旁边看书,偶尔回我一声:“睡着了就不疼了。”
闹腾了一会儿,我终究抵不住疲倦,沉沉睡了去。
睡梦中,感觉到有人在揉搓我的手指,动作十分轻柔,我忍不住开心地咂了咂嘴。
夜色中的镇妖塔,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若隐若现,此时,刚入夜,古神兽竟然发出一声声惶恐的咆哮,似乎有什么妖孽欲出动。
阴冷的风似利刃一样从镇妖塔吹来,切割着千樱白色的袍子,他半眯着眼眸瞧着那出口,但见云雾闪开,明月从头顶落下,一个人缓缓前来,沐着月光,那张艳绝天下的容颜越发清晰。
眉心一点梅红,慢慢放大,让脚下一片云海化成漫天飞雪,一时间,千樱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苏禾,你听,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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