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你没有看到月重宫的结界?你赶回去,也只能在月重宫碰到他们……你忘记那个人说什么了?只要我们跨过沧澜,他就会杀了你……”沐色伸出手,拉住十五,“不要去管了,我们离开这里,去昆仑。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你生,我伴;你死,我随。”
他紫色的眼眸焕发出妖异的光泽,像一个旋涡般瞬间将她困住。那一瞬,十五目光微散。
“胭脂,我们走吧。”沐色握着十五的手。
“不!”
一种蚀骨之痛瞬间席卷而来,十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挣脱了沐色,“他是阿初的父亲!不管他如何恨我,还是要杀我,这天下……”她顿了一下,“谁也不能伤害他!”
“……”
沐色立在原地,抱紧阿初,清美的脸上有着一份凄然。
“沐色,你等我!”
没等沐色说话,十五纵身一跃,瞬间落入密林,快如闪电地奔向月重宫。
沐色看着十五消失的方向,凄冷绝艳的脸上如覆冰霜。他紫眸寒光闪过,嘴角亦嘲弄地勾起:是的,她一天不将那个人忘记,她就永远都沉浸在痛苦中无法解脱!
莲绛站在圣湖之上,静静地看着脚下的湖水。
整整一日,那条波纹一直在靠近,可就在一个时辰之前,突然停止了前进。
“离开了?”他轻轻开口。
整个月重宫如今重兵把守,别说人进来,就是一只鸟都别想飞进来。看样子,对方是感受到了月重宫上方强大的结界。
年轻的祭司绝丽妖冶的脸上露出平和的笑容,可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凝住,遽尔被震惊取代——因为那条波纹正以快得让人匪夷所思的速度,飞速朝月重宫这边赶!
“真是地狱无门,你偏要闯!”祭司唇角扬起一抹嘲弄,他倒要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竟敢这般直闯进来。
“来人。”黑袍上的地涌金番莲在月光下徐徐绽开,奔放,滋长,妖邪如恶灵,祭司长袖对身后的黑影一挥,“拦截!”
祭司凝神而立,一指托着眉心,碧色的眼眸邪气暗涌。
在他的灵术下,那淡蓝色的湖面突然变成一片黑色,影影重重,竟然是月重宫山下的景象。
领命归来的长老一见年轻的祭司施法,纷纷跪于四方,口中默念,将其护住。
此时祭司所用的法术,为月重宫极致灵术中的“倒镜术”。
只要有敌人进入祭司大人的结界范围,那么,“倒镜”就会搜寻到那个人的身影,倒映出那人的容貌、行踪。而旁边的长老则会根据其在院内布置战术,将其击杀。
“倒镜术”是南疆历史上非常古老的灵术,施法人不但灵术要逆天,更要凝神安静,一旦被中途打破,施法者很可能被反噬重伤。
“来了。”
只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快得不见其影,随后,周遭安静。
这个景象,让四大长老瞬间变色。因为那个人太快了,他们就看到一个黑影闪过,更让他们变色的是:对方似乎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就敢闯月重宫?
这北冥人,也太肆无忌惮了吧。
即使三年后才重返月重宫,十五对回到月重宫的路,依然铭记于心,甚至熟悉这里的每一棵巨木和每一块幽暗的石头。
身形宛如鬼魅,一起一落,甚至于不留下风声。沉睡三年,她的轻功不但没有后退,还因为身负月夕的毕生灵力,更加灵巧。
十五负手立在巨木树梢上。那比人手指还细的枝条并没有因为负压了一个人的重量而折弯,而是恣意地随着偶尔吹来的风摆动,似乎它承载的不是一个人,而是风。
如今的她,仅用了一个时辰就跑到了月重宫山下。然而,她视线中的山,却一片浓郁的黑色,虽然头顶明月,可山顶那神秘的月重宫却并不在视线内。而就在身前半步,明明有风,可树叶未动。
结界!
恰此时,视线中点点萤火闪动,就在离她不到一里的地方,十五发现了艳妃和景一燕的踪影。
她们已经入山,正踩着那象征着至高权力和无上尊荣的白玉石阶,缓缓地往月重宫的圣殿走去。
十五凝神,果然看到景一燕扮成了火舞的样子走在艳妃身边,而她身后红伞被布包裹,可那人骨做的伞柄,十五却忘不了。
她们步履也很快,穿过了月重宫的结界和第四十七道关卡。
月重宫是整个南疆神的圣殿,从山下第一个阶梯到月重宫圣湖,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级阶梯,那是传说中的离恨天高。更重要的是,它一共设防了九十九道无形的关卡和陷阱。
一旦生人闯入,前三道关卡就足以让敌人死无葬身之地。
而十五,必须要赶在艳妃和景一燕进入月重宫前,将其斩杀。她原本也想等火舞醒了,让其去通知有奸细入内,但是火舞何时能醒还是一个未知数。
十五从衣服里扯出丝帕将一头素发裹起来,用力勒紧,深吸一口气,犹如鬼影般蹿入了结界。
就在十五进入结界的瞬间,她头皮震动,似感到一双无形的眼睛正搜寻着自己,而耳边风声四起,第一道关卡中的数百支羽箭从四面八方飞驰而来。
十五踩着树枝用力一蹬,如鹰似鹤地掠起,手中已多了一条蔓藤,拉出一道白光,瞬间将正面来的几十支箭缠绕住,然后反手扔向几个机关处,而自己已经往前飞出十几尺,凭着记忆,直接越过了第五道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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