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桓楚反手关上了通往阳台的落地玻璃门，这才走到自家大哥身边毫无姿态的坐下，一双与对方一模一样的桃花眼轻轻眯起，脸上挂着像是午后睡饱了的猫咪一样的饕足笑容。
桓肇也笑了，眼睛里比最初见到桓楚时，稍稍多了点温度：“你就这么想去军队？”
“总得找点事做。”桓楚漫不经心应着，手指不老实的抠着沙发，“再说，我也烦透了在这里被不相关的人围着嘘寒问暖——大家心知肚明的事，装来装去的，累。”
桓肇低声笑了两声，满意于自己弟弟的识趣，本就该如此，他们才是真正的兄弟，绝不能去帮着外人。老爷子对这点应该也很清楚吧，不然当初也不会同意自己给双胞胎起双字名的建议。
桓家嫡系，可从来都是单字的。
桓肇晃了晃杯子里的香槟，感受着琥珀色液体撞击杯壁时发出的韵律，他虽然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但还是想先问问弟弟：“那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我想去找柯娜，能行吗？
桓楚将这句话压在了心底，面上依旧是那副慵懒的样子：“反正我不去你手底下。”
桓肇好奇：“理由？”
“做得好了，是你照顾的。做的不好了，是丢了你的脸——我还去干嘛？给自己找气受？”
“有点道理。可不去我那，你还想去哪儿？”
桓肇的确是想把弟弟放自己手下的，却未必没想到过这些问题，只是他不在乎而已。能被自己控制在手心里的弟弟，才是好弟弟，否则越有能力，越是麻烦。
看在过世母亲的面上，他也不想有一天会亲手毁了桓楚，所以绝不能让亲爱的弟弟有机会走到那一步。
防患于未然，总比亡羊补牢要好。
桓楚仿佛没领会到自家哥哥话语中隐含的意思，像是个真正依赖兄长，但又有些顽皮的弟弟一样，说出了自己任性的选择：“我要去阜南。”
“阜南？”桓肇想了一下，心下了然，“还忘记不了你那个朋友？”
“怎么可能忘，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桓楚收敛了无害的气息，坐正了身体，反正他哥哥也知道刚才的姿态是伪装，不过就是双方相处时让彼此放松的一种示好而已。
桓肇果然没在意，调侃开口：“青梅竹马？私定终身？”
桓楚的气势又泄了，撇嘴回答：“青梅竹马。还没来及私定终身。”
桓肇“噗嗤”笑了出来，随后左手掩住了面庞，一副不想让自家弟弟看见他笑裂了的样子。
手隔绝了桓楚的目光，自然也隔绝了他自己的，所以桓肇并没能看到自家弟弟向他手里稳如磐石的香槟酒杯匆匆一瞥的目光。
“哥——”在桓肇笑了大约1分钟之后，桓楚发出了无奈的呼喊，“有什么可笑的，行不行的，你给个话！”
“这就生气了？”桓肇摆摆手，又啜了一口香槟，这才开口说道，“除了去找你的小青梅，你再给我一个理由。”
“父亲不是想让老四去锻炼锻炼么？”桓楚低头端详着自己手掌的纹路，语气不紧不慢的，“既然他觉得阜南好，那肯定就挺好，与其把机会给老四，不如给我。”
桓肇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你有把握说服父亲？”
“这不是还有你么？”桓楚对桓肇笑笑，“你是我亲哥，总不能帮着外人。”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桓肇楞了一下，也笑了：“你说得对，有好处当然要先记着自己亲弟弟。”
“再说，这是他们欠我的，总得先收点利息。”桓楚站了起来，走到开放式衣帽间内的大镜子前，仔细打理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我们什么时候下去？”
话音刚落，没等桓肇回答，紧闭的房门外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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