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一个好问题。”
黑色粘液不停地在血色肌肉之中, 找出不属于肌体的丝状物，然后将其从伤口里面扯出来, 白墨看着这些粘液忙碌，这些东西虽然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但是现在却给他一个诡异的错觉——
粘液是有自己意识的。
对于白墨而言, 他的人生观、价值观, 在短短的几个月里, 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初，他以为自己成为了一个寄生生物, 为了活命, 厚颜无耻地用别人的身体；
后来, 他知道了这个世界的人有伴生兽, 而且自己寄生的那个，是反派；
再后来, 他知道了原来的地球还在，自己已经成为了地球遗孤；
再后来, 他意外来到了这里，遇上了小白，惊讶地发现, 原来当时换灯泡的时候，他并没有死, 反而成为了他现在怎么也不敢相信的所谓反抗军。
他现在不敢细想。
因为这一切都是割裂的。
这是现实吗？当然是现实, 小白都把他的尸体都挖出来了；
那这真的是现实吗？如果是, 为什么现在的情节走向, 甚至是人物，都跟他原来看的一本小说一模一样？
“小白？”
亚瑟忽然出声，他伸手握住白墨的手，提醒到，
“有人醒了。”
白墨一惊，从虚无缥缈的纠结和质疑中醒过来，没有陷入魔障，他顺着亚瑟的话，往身后看，果然看见被捆得严严实实的老二坐了起来，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们两个。
谁也不知道老二究竟醒了多久，看了多久。
沉默片刻后，终于，老二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之前接触的队长，是你？”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白墨一愣，随后问道。
他可没有当面换身体，老二就算再聪慧，如果就这样接受他能够夺舍的话，那心理素质也太过强大了。
“啧啧啧。”
老二呵呵冷笑，他瞅了一眼地上队长的身体，又看了一眼白墨，说，
“毕竟和他共事了三年，我们对彼此可以说再熟悉不过了，如果有人假冒的话，我当然能一眼看出来。”
说到这里，老二顿了顿，他看着白墨，眼中眼神晦暗不清：
“不过，你和他，我真的分不清。”
“如果说，我就是他呢？”
闻言，白墨忽然开口道。
“……”
“这世上本来就很多东西很难解释。”
白墨耸耸肩，忽然感到万分疲惫，“比如说，我现在还不明白，我到底是怎么在千年之后，在他身上醒过来的。”
他拍了拍旁边亚瑟的肩膀，在亚瑟疑惑的眼神里面，继续对老二说道：
“更加搞不清楚，如果一切用灵魂来解释的话，现在我在这里，那克隆体是怎么有意识的？”
“你真的是队长？”
老二挑挑眉，他倒是看上去一点都不怕。
歪着头，思考了片刻后，老二开口道：
“其实，我除了发现克隆体的存在以外，还发现了这里的日志，从日志里面，我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奥斯本为了让克隆体好好地待在基地里面为他工作，除了将假记忆根植外，还会给予克隆体一些搜集到的地球背景知识。
而或许就像是白墨所说，这个世界上是有灵魂的，克隆体哪怕复制了好几百次，可每一个克隆体的性格都是跟原身一模一样。
老二，所有的老二，都对自己的所处环境抱有疑问，他们探索，记录，想尽办法逃脱，甚至在被销毁之前，将日志留下来，启发下一个自己的克隆体。
经过几代之后，老二从前几代留下的日志之中，发现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比如说，队长看上去是个老好人，可其实是性格缺陷；
比如说，所有的克隆体都会零零碎碎记起一些原来的记忆。
老二将这些日志里面提到的事情拼凑起来，总结，分析，最后得出，基地里面的三个人其实根本就不认识，他们生前生活的年代完全不同：
队长极有可能是面对斯维坦星的初代，而他生活在战争几乎结束的年代；
老三，可能是和平年代之后出生的人。
这种事情，震惊之后，老二仔细研究了一下，观察另外两人的生活举止，他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队长，作为初代人类，一个完完全全没有受到污染的人类，他的精神力反而是最高的。
是的，从队长那一代之后，人类发现了如何使用精神力。
当时人类发现这一点后，所有人类都以为这将是人类的一次进化。
所有的进化都是有代价的，而人类的代价就是与斯维坦星人的鏖战，等人类能够运用精神力后，终于在战场上掰回了一成胜算，而这种进化，说起来十分讽刺，竟然是斯维坦星人帮忙的。
斯维坦星人能够运用精神力，在最开始的战场上，他们运用精神力紊乱人类的脑电波，导致不少士兵头晕眼花，身体不适，而战场上瞬息千变万化，斯维坦星人凭借此种优势最开始几乎战无不胜；
后来，人类进化了精神力，再加上驯养了变异动物，甚至发现可以用精神力控制动物后，斯维坦星人慢慢地丧失了优势。
然后，两种种族的精神力进化停滞不前。
在战争最激烈的年代，人类能够用精神力控制动物一起作战，这使得几乎每一个战士都有一个形影不离的伙伴，就像是现在的伴生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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