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主义者。
雷顿教授默念着这几个字，撤除了对张牧野他们的监视。他调用通讯器，把最终目标通知给塞伯坦星球上另一支春雨势力。
张牧野无形中卷入的麻烦绝不仅止于此。
十恶不赦露出干巴巴的笑容，说道：“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安雯吐出舌头，酸溜溜道：“刚才还凶巴巴的，谁要和你好好聊聊。”左右嬉笑着附和，却让张牧野感到一丝违和。
张牧野扫了左右一眼，紧接直视着十恶不赦默不作声。他对这里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现在看来显然又被人摆了一道。索性放下过往得失，张牧野挑眉等待十恶不赦的解释。
凌君器突然说道：“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我先出去。”
十恶不赦没有动作，言语间波澜不惊：“没人可以在我面前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惊人气势居然镇住了凌君器的脚步，迫人的威压在房间中扩散。
凌君器也不以为意，平静地回身面向窗户，心里不知道捉摸着什么。
少女。小三，对，小三，不知何时沉睡过去，小小的身躯安静地缩在十恶不赦大腿上。
“我只要你们让小三活下去。”十恶不赦爱抚着少女的黑色长发，流露慈父神色。
张牧野听着古怪，不过看来十恶不赦也不打算和他们解释来龙去脉。他蹦跶身体，从床上一跃而起。把手掌递给十恶不赦，一股舒服的热流传进身体，十恶不赦的手握住张牧野的手，松开。
交易达成。
小三被放到床中央，十恶不赦悠然离开，吝啬的嘴巴不再吐露一个字。
“怎么办，阿野。”确认十恶不赦离开，一直没说话的草本金时终于开口。
张牧野凝视着凌君器的背影，说道：“看来凌少爷知道一些事情，可惜他不告诉我们。”
“没错。”凌君器头也不回，冷冷回应。
事实上张牧野也知道一些事情，不过现在不是说出来的好时机。他把玫瑰色深红的被子盖在小三身上，说道：“不如各自找个地方休息，左右，你守夜。”
“为什么是我！”
张牧野摸摸左右的头，笑道：“因为你最没用。”
这里是一座废弃的公寓，其中甚至还遗留着虫族过境的痕迹。张牧野跨过脚边的肉块，把挂在衣架上的断手放在地面，对左右说道：“守夜的人顺便把这里清理一下。”
一群人似乎都见惯了死亡，没有流露多余的不忍。
张牧野顺手打开右侧房间的房门，一股糜烂的气味扑面而来。草本金时一个无声的咆哮，死气随着风的流动潜出房间。
其他人站在门口看着张牧野走进房间。张牧野伸手去关门，盯着从门缝探进头的安雯，说道：“别进来。”
安雯腼腆的微笑。柔声道：“开个玩笑嘛，人家才不要和你睡在一起。”
张牧野笑道：“左右，快把安雯拉走。”
空旷的房间只剩下张牧野，和星魁。星魁在张牧野视界中调出那块皮肤中采集到的基因图谱，说道：“牧，你怎么看？”
“能怎么看……春雨只把我当做送货员，却不知现在我也拥有虫人的基因图谱，这个东西虽然对我们无用，难保不会什么时候成为保命筹码。不过结合你的分析和我的观察，这份基因图谱肯定没有臻至完美，虫族基因和人类基因的冲突尚未得到良好调和。想要把天敌的基因融入自身，春雨这个好打算没那么容易实现。何况刚才的十恶不赦和春雨不是一条路子。把我们安排到这里的人葫芦里卖什么药只怕不好猜测。凌君器的震惊掩饰得好，然而还是没能逃过你的留意，单单是背后没有站着偌大势力的人，他是不会心下震惊的。这些都是长远的烦恼，我们不如先考虑一下眼前的问题。”张牧野不忌讳床榻上肮脏的灰尘，大字躺在床上。
星魁平静的声音传来：“春雨不可能没有注意到塞伯坦星人在召唤神阶高手，表面上好像无动于衷。就算碍于宇宙规则只是神阶高手的五阶分身降临，借助仪式贡献的庞大信仰，短时间内也能达到六阶初期实力。如果春雨没有相应手段应对塞伯坦星球的古神，恐怕会轮到我们遭殃。”
“早点做好准备脚底抹油，就怕十恶不赦不让我们走。那个小三也是个麻烦，不明白当初我为什么救了她。”
天。入夜。
左右把包裹着的人类残肢塞进挖好的土坑，也不管哪个是哪位的部位，统统埋在一起。凸起的小土堆作为他们旅程最后的终点被写入生命。
左右抬起头，看着阴暗的天空，默默回到公寓守在门口。小城市不愧是小城市，张牧野他们的行踪没能逃过祭司们的捕获。
宁静在黑夜的开头被打破。
张牧野从休眠中苏醒，为了应付这种情况，他早就习惯和衣而睡。凌君器、草本金时、安雯陆续走出房间。公寓外是满满的塞伯坦星人。他们有纪律地列在一起，眼中绽放着在黑夜中灼热的光芒。
左右漫不经心地坐在门口，一名貌似是首领的白胡子老头说道：“把小三还给我们，她不会乐意被你们挟持。”
大门被轰地推开，左右被激烈的震动挤到角落。张牧野从门后现出身影，手臂紧箍在小三细嫰的脖子。
“你说挟持。”张牧野大笑，指着老头说道：“就算是还给你们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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