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玥问道：“请到了吗？”
“请到了。”素萍说：“盐运使老爷是受了同知老爷的请，但未必知道盐商们会来——这是从运司衙门那里卖出来的消息。”
张玥颔首：“这还是不死心啊，大概是觉得官场上就没有买不通的人。”
素心道：“消息能传到素萍那，萱怡堂肯定是早得了消息了。但至今没有跟北园这边提起，这是要瞒着我们了。”她为人沉默，看着老实，但能在张宅这种地方稳坐一园鬟首，其实也是机巧内藏的。
“不是瞒着我们。”张玥说：“是乌象院那位，叫人心生大忌惮了，所以宁可犯忌也要压着他，不愿意再让他露脸了。这次大概是想悄悄地让张钜去吧。嘿嘿，这事做的也太下作了，怨不得被人嫌弃是小吏家子出身。”
牵涉到宅内的事情，素萍就不开口了。
素心道：“姑娘，那我们怎么办？”
张玥冷笑起来：“她要压乌象院那一位，跟我本没有关系。但这事不该瞒我，瞒了我，就跟我有关系了。”
她目视素心：“你现在就去萱怡堂找三姨太，就说这晋南盐业的事，凡是我们张家没有出面的，都不作数！阿大出门前，就指明由大少爷代理接官一事。跟接官有关的事情，凡不是大少爷出面的，都不算张家出面。”
素心答应了，张玥又道：“这次去把小福桔带上，让她在一边看看、学学。”
小张掌柜连夜来乌象院时，却见院子里灯火通明，丫鬟婆子都避开了，张磊赤着上身，孙小胜正在旁边指点着，原来正在练武。小张掌柜就先站在那里看着。
这时张磊手里提着一条棒子，来来去去，都是那三招：挡、挡、挡，劈、劈、劈，扫、扫、扫。
挡的时候，是孙小胜从各个角度攻他，教他怎么拦挡，劈、扫则是教他各种发力的技巧，以及打到人身体上的哪个部位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虽只几个简单的动作，但重复练下来，张磊早就大汗淋漓，汗水顺着他的纤薄的肌肉流下来，把裤子也渗湿了。
孙小胜一边教，一边说：“大少爷你跟我们不同，不用去江湖市井上跟人玩命，也就是练几招防身以备不时之需。发力的技巧记住练熟之后，便是常常练习，练得多了力气也就上来了。今天咱们练滚，明天咱们练拳，后天咱们练几招短兵，我再让人帮少爷打一把好匕首，基本也就够用了。”
张磊虽然没练过武，但他年轻且不近酒色，生活作息好，所以在孙小胜看来，要练成武技是不可能的了，但练防身术的话，底子却算不错。
他们早都瞧见小张掌柜了，所以告一段落之后，便都停了下来。张磊与小张掌柜见礼，小张掌柜道：“萱怡堂那边忽然传了个话来，所以我连夜来见大少爷。”
这“大少爷”三个字一出口，张磊的眉头不由得挑了挑，今天早上去接官的时候，小张掌柜口里的称呼可还是“磊少爷”的。
“入内坐吧。”张磊又对着小福庭吩咐道：“去，让人备茶。”
孙小胜道：“今天就先练到这里吧，我明日再来。”便告辞了。
两人到书房坐定上茶后，小张掌柜才开口道：“大少爷，明个晚上，几大盐商要在城里的云起楼设宴招待新来的盐运使大人，我们五家都要列位出席，这接官的事情之前老爷交给大少爷了，所以得大少爷去。”
张磊想起今个盐运使在接官亭痛斥众官的模样，疑惑问道：“盐运使老爷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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