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山内的平原地区都成了泽国,洪水在相柳被扔到二重山后就变得不再上涨,平静如湖面。可是水仍然有毒,相柳被斩下的两个巨大的人首加剧洪水的毒性,大片水域被染成深浅不同的紫色,散发出腥恶臭气。
经过一夜的折腾,原本洪镇数千的本地住民和上千的旅客,如今仅剩数百人聚集在山头上。
即使他们侥幸活到现在,可是弥漫水面的迷雾有毒,吹到山上的迷雾也有毒。迫使他们必须继续往外逃,不仅要逃出一重山,还要逃出三重山才能彻底保证安全。
但是大多数人累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他们坐在地上,或躺在地上休息,个个都面如死灰。那些还有力气的人,趁天亮了开始翻越一重山,沿着山路排成了一条长龙。
山上仅存的十数名修真者,经过一整夜与毒洪抗争,他们大都灵力耗尽,好几个甚至累得昏迷过去。
木清清修炼的是水相性功法,懂得好几门的疗伤道术。凭借着水神剑清姬的帮忙,已经给几个伤势较重的灾民简单地疗伤,又为几名中毒的灾民驱毒。终于连她也累倒了,被两名同门扶到一棵大树下休息。
顿时那些还等着疗伤驱毒的灾民激动起来,步步迫近木清清,想请求其为他们继续疗伤。就在他们即将暴乱的时候,天诛门的孟门庆举起大刀往地面一砸,朝那些灾民威胁道:“谁敢再接近一步!老子就将他劈成两半!”
六大正派当中的流氓门派,在这场局面下却特别有用。
有些伤重的、中毒深的灾民不死心,仍然想接近木清清,被孟门庆狠下心一刀劈过去,顿时上下身分成了两截。
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受惊的灾民纷纷退去,犹在远处如狼虎般盯着木清清。
站在木清清旁边的柳长生环视了一眼那些染了病似的气息奄奄的灾民,又看向正在往四周弥漫的毒雾。平日里潇洒自如的他,此时也不禁显得慌乱。
他悄声向身边的道友们说:“救不了了,我等尚且可以运功辟毒,可是这些的百姓吸入太多毒素,凭我们已经无法救治。”
众人多少都明白情况严峻,但要放弃这些百姓的性命不顾还是难以做到,不然他们早就御剑乘风逃了。
云山派的弟子汤尘正色道:“百姓在眼前受难,为侠者怎可以弃之不顾?”
柳长生摇了摇头,苦心劝道:“诸位已经尽力了,如今大家的灵气都所剩无多,光是抵抗毒雾已经很吃力,在这里又救不了人,留下来又有何用?”
木清清艰难地站起来说:“我还能继续救人。”
“你坐下。”
她被柳长生按回地上。
柳长生又说:“待会这些百姓绝望了发疯了,然后一拥而上,我等恐怕没有足够灵气御剑逃窜,反被他们当场打死。”
有人提议:“再撑一会,说不定援军就来了。”
“方圆百里只有潭影落花宫一个仙家门派,如今连潭影落花宫都被覆灭了,还指望谁能及时赶来?就算来了人,难道他们能一下子为这数百名百姓驱毒?即使能,那也是他们能,我们帮不上任何忙。”
在场的修真者都有些动摇,柳长生又继续劝道:“能留下来,苦苦支撑到此刻的诸君都是仁义之士,那些心无百姓的懦夫早早已经逃了。结果现在百姓一个都没救下来,救人者已经死得七七八八。想想抗毒洪时,大成寺的仁僧都奋不顾身,最终没有一个能活下来。要是我们继续赖死不走,难道好人真的只能死绝?”
柳长生痛心地拍着手中的玉骨扇,十几名筋疲力尽的修真者听了柳长生所讲的话,都不禁动容。
“的确是这个理。”
“走吧,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
很快,包括孟门庆和好几个修真者都开口认同了柳长生的观点,相互搀扶起那些累倒的道友,准备离开这里。
汤尘突然激动地说:“尔等要走便走!哪怕已经无法可施,但我汤尘今天若苟且偷生,往后都将背负世人骂名,永远无法抬起头做人。与其一辈子良心受责,不如今天就死在这里!”
云山派的四名弟子都毅然要留下来,同是正派道友,众人总不能明知他们要送死都不顾。
柳长生见此急得拍着玉扇,甚至毫不客气地直言:“你们都疯了!不过是默默无名之辈,谁认识你们?又有谁会骂你们?骂两声又怎么了?今天大家都死在这里了,明天要是有人遇险了,谁去救呀?”
汤尘却铁了心喊:“不必多言!你们要走便走,我汤尘绝不会比灾民早一步离开!”
云山派是六大派当中最保守,最死板的,他们的弟子自然继承了这个传统。
就在一群人左右摇摆之时,突然有人拍了下汤尘的肩膀。
“放心,背锅侠来了,你不用背负骂名。”
来人出现得悄无声色,汤尘连忙转身一看,看到身后那人披着一件黑漆漆的斗篷,斗篷下是一张可怕的黑泥人脸。
看到这样的一个人出现,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汤尘连忙后退,好几人都拔出了武器。
“什么妖怪!”
马上有眼尖的人一下就认出来。
“是木夙!”
“夜神教教主?”
“就是刚刚打倒妖蛇那个人?”
看见传闻中的魔头出现在眼前,特别是木夙刚展露过他惊天动地的力量,而此时这群年轻的修真者又耗尽了力气,众人都不禁露出惧怯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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