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呈杰皱着眉头道：“这是把安排好的行程当成空气了，之前开这么多次会都是白开的？何况学生们坐了一上午车已经很疲劳，这个时候去又能学到什么？”
张元收起平板，倾身拍了拍他的膝盖，说：“别生气。”
徐呈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眉间褶皱依旧，显然是十分不满。
张元弯起唇角笑了一下，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几分诱哄：“待会儿王老师回来，我去找她谈谈，你别气。不是饿了么，听说教育局外面就是小吃街，我们去看看，吃点东西？”
徐呈杰揉了揉额头，起身说：“走吧。”
刚才在房间里拉上了窗帘不觉得，现在走到外头，发觉这个点天色还是亮的，不看时间，说是下午两三点也有人信。
这地方是个小镇，背山面海，镇子外面几十公里就是海岸线，走在街道上抬眼就能看见远处一重一重的山尖。八月末的时节，漫山的树都绿得葱茏，空气中似乎也带上了海风的咸腥，傍晚时分天色尚明，气温却是实实在在地降了下来，慢悠悠地走在街上，总有那么几分悠闲自在的感觉。
张元双手插在口袋里，和徐呈杰并肩慢慢往小吃街走去，气氛闲适得仿佛不是从学校带队过来社会实践的老师，而是生活在这里，只是吃完晚饭出来散步消食的老百姓。
美中不足的是眼下腹中空乏，张元左右看看，小吃街里人倒是有一些，只不过卖的都是些常见的食物，徐呈杰对此兴致缺缺。两人找了一家面馆吃了面，出来的时候徐呈杰胃里舒服不少，正和张元说着话，不远处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徐老师！张老师！”
两人同时往声源方向望过去，发觉果然是江文月。
不过不止她一个人，她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女生和三个男生，其中除了一个地陪小李，其他都是两人的学生，十几个人的队伍在这里算是浩浩荡荡了，他们走上前来一齐问好，偏柔和的音质和音量吸引了路上不少当地人的目光。
张元笑着回应了，徐呈杰也点了点头，同时感觉有人一直盯着他，就顺着那道视线看过去，发现是一个男生。
这个男生徐呈杰并不陌生，就是当初在社交网站上发文赞美徐呈杰，结果被疯转群嘲的学生。
徐呈杰对上他的视线，问：“吴海，有什么事吗？”
忽然被点名的吴海一个激灵，半晌愣愣地回了一句：“啊？”
徐呈杰皱起了眉，旁边女生们开始调笑。
“海海你怎么怂了啊！”
“小海你家徐老师问你话呢！”
张元说：“哎哎，你们是忘记你们老师还戳在这儿了是吧？”
徐呈杰瞥他一眼，回过头重复了一遍：“你有什么事吗？”
吴海摇摇头，看了张元一眼，说：“听说徐老师下午都在休息，我看老师现在精神不错……就多看了几眼，没什么事的。”
一旁有女生帮腔道：“徐老师，吴海可喜欢您了恨不得天天盯着您看，没什么大事的。”
有人跟着附和说：“对啊对啊，徐老师你就当他不存在就好了。”
张元说：“哪有你们这么在崇拜的老师面前损别人的，还是不是朋友啊？少废话了，我请你们喝奶茶，喝完赶紧滚回去休息，成天的来劲了还。”
徐呈杰对吴海点点头，说：“谢谢。”
吴海闻言耳朵尖红了一截，连忙说“没有没有”，被张元一巴掌虎在脑门上，勾着肩膀带头去买奶茶：“害羞什么啊？拿出点气势行不行？人家要徐老师当你不存在，你就怼回去！别成天傻不愣登地只会盯着人徐教授看，还觉得别人说得挺有道理？”
混合着男士香水沉稳后调的淡淡雄性气息笼罩下来，让吴海感受到了一种沉沉的压迫，他僵硬着身体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刚才耳朵上的热度也迅速消退了下去。
张元看了吴海一眼，拍拍肩膀放开他，抬头扫了扫奶茶店的菜单，点了一杯冰可可，正好徐呈杰走过来听见了，看了他一眼，说：“我不要这个，我要布丁椰子可可奶。”
“你不要就我喝。”张元加了一杯布丁椰子可可，回过头来忍俊不禁，“难得你想喝布丁，挺不容易的。”
徐呈杰说：“刚才让别人别来劲，你才是少来劲。”
徐呈杰第一次喝奶茶是大学第一次全班出游，女生们买奶茶，男生们跟着帮忙提也顺便给自己买一杯，张元给没喝过的徐呈杰点了杯布丁奶茶，徐大班长第一次喝奶茶吸到布丁，以为是奶茶变了质，吓了一大跳。
从那之后布丁就再也没有上过徐呈杰的候选菜单。
张元眼中漾着笑，徐呈杰大多数时候都是正经的，现在这么幼稚还真是少见。
江文月在柜台边点完单，凑过来对张元小声道：“张老师我要被闪瞎了。”
张元说：“我看你这双卡姿兰钛合金大眼挺结实的，大概还能再坚持五百年。”
江文月“嘿嘿”笑了一声，说：“好说好说，我只是没想到张老师隐藏得够深的，本以为吴海至少够格当个贵妃，现在看来，在您面前什么牛鬼蛇神都得退散，您就是妥妥的正宫！”
张元说：“小月子。”
江文月：“嗻！”
张元：“本宫决定考虑一下你参加我院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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