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十三拼命逃窜,愤怒的人们围追堵截,把它撵到了一条狭窄的小路上。
小驴正在前面吃草,见猪十三“呼哧呼哧”地跑了过来,问道:“怎么啦?”
猪十三回头看了一眼,对小驴说:“他们要打死我!”
小驴闪开道:“那你快跑呀!”
“我的腿受伤了,我跑不动了。”
人们叫喊着、咒骂着、跑动着,越来越近了。
小驴横站在路上,对猪十三说:“跑吧,跑吧,使劲跑吧,前面是一片树林……”
猪十三一瘸一拐地朝树林跑去。
追赶的人们被小驴拦住了去路。
“死驴子,不要横着站!”
小驴却一动不动地横站在小路上,硬是把追赶猪十三的队伍拦住了。
当人们用力推开小驴时,猪十三早已没影儿了。
猪十三出来活动,越来越困难了。只要被人看到,就会立即被追赶,随时挨揍。
小驴说:“这样吧,你到我们驴栏里先待一些日子吧。有我一口吃的,也就有你一口吃的。”
这天晚上,猪十三借着夜色的掩护,跟着小驴,悄悄地潜入了驴栏。
老驴没有反对,只是对猪十三说:“你要改改你猪的本性,要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
猪十三连连点头。
听到主人脚步声时,小驴让猪十三藏到了干草里。
主人在木槽里倒了食,转身走了。
小驴就招呼猪十三出来,与它们一起用餐。
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了。
这天,老驴和小驴都被主人拉出去干活了,驴栏里只剩下藏在干草里的猪十三。
它觉得驴栏里的日子过得很沉闷,也没有什么好吃的,总吃那些青草和麦子,实在太倒胃口了。它从干草堆里钻了出来,把前爪搭在后窗台上,向外望去—
它看到一片菜园子,里面长了各种各样的蔬菜。
猪十三的口水顺着嘴角流淌了下来。
它把老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把小驴的好心意也忘得一干二净,从驴栏里跑了出来,然后绕过驴栏,来到了菜园子旁,毫不犹豫地钻过篱笆,进入了菜园子。
很久很久没有吃到这样新鲜的蔬菜了,猪十三一阵狼吞虎咽,还边吃边践踏,不一会儿工夫,就把菜园子几乎毁掉了。
主人发现后,操起一根扁担跑了过来,猪十三赶紧一溜烟跑掉了。
傍晚,主人对小驴和老驴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把那头猪藏在驴栏里!它毁了菜园子,这两天,你们就只好饿着肚子了!”
小驴不再答理猪十三了,即使它更悲哀地唱《流浪猪之歌》,它也不答理它。
眼见着猪十三一天一天地变得肥壮起来,村长对猪十三的主人说:“你再不把那头瘟猪抓住圈起来,那就谁抓到就归谁!反正你们也没有喂过它一天!”
猪十三的主人这才想起,猪十三原来是他们家的一头猪!
跟踪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后,这一天黄昏,主人带领五六个壮汉,趁猪十三去水塘边用嘴拱泥寻找芦根吃时,抛出大网,把它网住后,用绳子捆住四腿,将它抬进一间早准备好的猪圈里。这个猪圈有结结实实的栅栏。
猪十三的主人对猪十三很“内疚”,尽给它好的吃:嫩嫩的猪草、大麦熬的稀粥……
猪十三享受了几天之后,却在这猪圈里越来越待不住了,到了后来,不吃不喝,不住地喊叫,不住地用脑袋撞击结实的栅栏,一个劲地往外挣。
外面是一片多么自由自在的土地啊!
猪十三的喊声让小驴的心碎了,“嗒嗒嗒”地来到了关押猪十三的地方。
“我要出去!”猪十三对小驴说,“再待在这里,我会死掉的。”
小驴怎么劝说猪十三在圈里待着,都不能使猪十三平静下来。它冲着小驴苦苦哀求:“救我出去吧!”
小驴点了点头。
它找到了一根粗粗的绳子,然后用灵巧的嘴巴,把绳子的一头拴在栅栏上,再把另一头在脖子上绕了几圈,用牙齿死死咬住绳头,向前猛一奔跑,把栅栏拉倒了!
猪十三立即跑出圈外,发疯似的奔向旷野。
小驴后来找到猪十三说:“你小心点儿吧。”它把它知道的最后一块青草地告诉了猪十三。那片青草地在河的那边。那边一个人也没有。猪十三游过河去,找到了那片青草地。
又有草吃,又没有人追捕它,猪十三过着平静舒服的日子。
天开始下雨,忽大忽小地连下了四五天,猪十三觉得这儿太寂寞了,就冒着大雨向河这边游来。
连日的雨,使河面一下子变宽了许多,加上不住地被大雨呛着,猪十三没能够游过来。临死前,它只想到一个朋友:小驴。
小驴得知猪十三的死讯时很难过,对老驴说:“我不该帮它逃跑的。”老驴叹息了一声。
小驴说:“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是一头笨驴!”
老驴又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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