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楠一点也没有害臊之意，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
那掌柜的笑容凝在了脸上：“客官，您是说......”
陆楠一顿，直接开口道：“没错，就是这身衣服。哦对了，还有这件。”她把陆小凤拉出来，指着他的衣服道。
掌柜的笑容就淡了下来，他随便看了看衣服，道：“六钱，两件一两。”
“价格......”
“价格不能再提了，你这又不是新衣服。你要换了一家，两件五钱都不一定当得出去。我这已经是良心价了。”掌柜的道。
陆楠：“......好的。”并不会讲价败家惯了的人无话可说。
“带他们去里间换衣服。”掌柜的坐回柜台，随意喊道。
然后就有一个小二上来，带两人换了一身带着补丁的衣服。
两人重新走出当铺的时候，仿佛隔世为人。
“儿啊，爹有一件事瞒你很久了，到现在不得不跟你说了。”知道陆小凤有很多话想问，陆楠先发制人道。她一脸苦涩，仿佛饱经世事，神情沧桑之中犹带三分凄苦。
陆小凤：“......好好说话。”
“好吧，”听了这话，陆楠就收敛了神情，直截了当道：“小王八蛋，浪过头了，咱们没钱了。”
见陆小凤没有反应，陆楠继续道：“你知道没钱是什么概念吗？没钱就代表着......”
陆小凤一脸空白，颤抖着打断了陆楠的话：“爹，你的意思是，我们得去要饭了吗？”
陆楠一愣，她表情深沉，语气带了两分安慰道：“不要慌，小凤儿，你忘记了吗，我们刚刚当了一两银子，还能撑两天。两天后才会去要饭。”
一......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
“所以，这两天吃个痛快吧，以后就没得吃了。”陆楠道。
陆小凤：“......”
“到时候你卖力一点，咱们能不能吃饭就看你了。”陆楠又添了一句。
陆小凤试图挣扎：“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你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客栈还有两套衣服......”
“那你觉得新屋子建好了，咱们穿身上这破布衣服进得去吗？”
“......”陆小凤已经不想说话了，他神情恍惚，好像格外崩溃。
果然不出陆楠所料，他们已经极力节省，一两银子还是很快用完了。
在这个时候，又正巧听着一些消息，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张婶晚上的时候抓住了两个人。他们正要往她家门前泼狗血，被抓了个正着，之后两人被狠狠的暴打了一顿，供出了身后的人，原是离得不远的老吴所做。而后张婶就去了老吴家门口叫骂，才知道其中缘由，原来老吴找的人是找错了人家，他要泼的那家人与他有夺妻之恨云云。然并卵，张婶并不听这套说词，直把老吴逼得闭门不出。即便如此，张婶仍旧坚持不懈的在外边叫骂。
陆楠听说此事之后，笑得直不起腰。在她笑完之后，才发现陆小凤一直看着她，神情一言难尽却没有说话。
“怎么了？”
陆小凤顿了顿道：“老王八蛋，你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等会我们就要收拾收拾去要饭了。”陆小凤挣扎不果，已经彻底接受了这个事实。
陆楠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她抹了一把脸，觉得以后不能这样逗弄陆小凤了。钱确实周转不过来了，却也没有沦落到去乞讨的地步。——不过这件事也不是不能做。虽然丢脸，但是马上就搬家了怕个锤子，就当让陆小凤体验一下人间疾苦了。
而陆小凤自出生来，陆楠都没有让他吃过太大的苦。那么今天，可以让他感受感受。
陆楠也端正了神色：“衣服好了，破碗......”
“破碗我昨天捡回来了。”陆小凤补充道。
陆楠：“......真是懂事的孩子。”陆楠一脸感动，摸了摸陆小凤的头。然而心里面却在腹诽：完全不知道这小王八蛋什么时候去捡的......
“锅灰......虽然沦落到这种地步，但是脸必须遮一遮。”陆楠道。
陆小凤神情严肃的点点头：“我准备好了。”他拿出两个布包：“一个是泥巴，一个是锅灰。”
陆楠：“......你......”
“爹我知道你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没事我已经全部做好准备了。”
总感觉挖了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了。陆楠表情一言难尽：“那......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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