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二次来青城山了。我们在青城山脚下找了一个旅店,把行李放下。徐和尚对我道:“你和司徒大哥在这里等我,我去找那个婆婆。”我道:“我和你一起去。”徐和尚连忙摇头:“这可不行,那个老婆婆性格古怪,不见生人。见我还是老大的面子呢。”我皱眉道:“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婆子,还怕人见不成?好好,你自己去。我和司徒大哥去喝酒。”徐和尚嘿嘿一笑,放下行李,顾不上休息就走了。
我无事可做,就在旅店外面买了一箱啤酒,又买了一些熟食,和司徒衡在房里昏天黑地地喝了起来。司徒衡本不喝酒,禁不住我几番忽悠,跟我一起豪饮起来。不知不觉,一箱啤酒就被我们干了一大半。我和司徒衡往床上一躺,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昨天夜里做了一个噩梦,我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我侧头一看,见司徒衡睡得跟个死猪似的,发出微微的鼾声。穿好衣服以后,我走出旅店,顺着旅店门口的那条大街向前走。这条街叫临江街,旁边是岷江的一条支流。只见河水缓缓向南流去,河面上飘着一层薄薄的雾。
四川本就多雾,雾气给眼前这座山城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雾里看花,别有风味,雾里看这山城,也别有一番情趣。我漫步在小镇的街头,心情舒爽了不少。
慢慢地,太阳在雾中隐隐约约露了出来。不久,雾气渐渐散去,这座山城小镇露出本来的面目。
正行走间,我后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刚欲转身,脊背被人恶狠狠地一撞。我一个趔趄,险些跌倒。我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男人头戴一顶草帽,帽檐遮着半张脸,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四川口音。
我皱皱眉,道:“怎么走路的,往人身上撞?”那人还是连声道歉。我挥挥手,道:“走吧,走吧。下次注意点。”那人点头哈腰地走了。看着他那顶宽大的草帽,我心里一动,忽然想起昨天夜里做的噩梦。怎么跟我梦里的情景一样?我的心顿时怦怦跳得厉害。
眼看那个人沿着街道越走越远,再不追就来不及了。我一咬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走到离那个人二三十米远的时候,我放慢脚步,压着步子,蹑手蹑脚地走到他的背后,一伸手,把那个人的草帽掀了下来。这一下,把我吓得魂飞魄散!只见那个人脑袋后面竟然长着一张满是毛的脸,脸上一双眼睛细微如缝,鼻孔却是奇大,一个鼻子几乎占了整张脸的一半!
看到我,那个人先是显出错愕的表情,转而阴森森一笑。然后,那个人转过头来,另一张脸向我怒目而视,恶狠狠地说:“你干什么?”我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本来怀疑这个人是个无脸人,可谁知更恐怖,这个人竟然长着两副面孔,是一个双面人!
我感觉皮肤发紧,嘴唇发干,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我咽了咽唾沫,结结巴巴道:“没,没干什么。”那个戴草帽的人又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直到那个人走得无影无踪,我的一颗心才慢慢落入肚中。晨风一吹,我突然感觉身上凉飕飕的,原来在这片刻工夫,身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我继续向前走。前面不远的拐角处,有一个卖叶儿粑的,我准备先去吃些叶儿粑再说。大清早的,受了这么一顿惊吓,早已经饥肠辘辘了。
叶儿粑是四川很有名的小吃,糯米粉面包着麻茸甜馅心或鲜肉咸馅心,外裹鲜橘子叶,吃起来是细软爽口。
走到那家卖叶儿粑的小吃店,店里空荡荡的,而不远处河堤上却围满了人。看样子店老板和食客都上那里去了。只见那些人站在河堤上,冲着河里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什么,似乎河里有什么东西。我心下好奇,走上前去,顺着众人的目光往河里一看,脑袋顿时嗡的一下。只见顺着上游晃晃悠悠漂过来很多小棺材,每个小棺材只有一尺来长,上面刷了红漆,鲜红鲜红的,红得像血。
有人拿来一根长长的竹竿,伸入河中,将那些顺流而下的小棺材一一够到岸边,然后众人一起将棺材捞起来,放在河堤上。人们凑上前,七嘴八舌议论起来,都不知道这些小小的红棺材代表什么意思,究竟是福是祸。有好事的,将那棺材数了一遍,一共是七十二口。七十二口鲜红如血的小棺材静静躺在河堤上,在太阳的映射下,更加显得诡异莫名。众人都是神色严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双眼盯着那七十二口血棺,心里有一股欲望,想要揭开这血棺,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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