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我没骗你们哦,思烟可以作证,我就是下午吃多了,肚子一直不舒服,然后……”
“住嘴!”
“好吧,那你们要怎么样?”褚言抬起眸子,烛光的映照下,但见她目光蓦然一冷。
“我们要怎样?”二夫人冷笑一声,“你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现在能回到褚府,那是看着你可怜,你应该感谢我们大发慈悲。若不然,谁愿意要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啊?”二夫人的语气非常平缓,眸色冰冷,似一把利刃,想要准准地刺在褚言的心头。
但现今,褚言早已不是原来的她了,跟她扯这些有的没的根本没用。
她连自己这个娘见都没见过。一个永远活在别人口中的角色,她一个外来者,哪来来什么感情。
顶多就是有点不爽这个二夫人。
“贱种?”褚言掀眸看了她一眼,嗓音清亮,“我可是堂堂正正的褚家血脉,是丞相之女,出生高贵。”
褚言语气一顿,身子轻微往前一倾,“到底谁是贱种呐?”
室内登时一静。
下人们个个噤若寒蝉,包括站在角落的思烟,此刻也是一脸惊恐,叠放在腰际的手都微微颤抖。
只剩红烛默默吐泪,火星子烧的“噼里啪啦”的细碎响声。
彼时夜风穿过窗棂,袭入室内,凉意一点点爬上所有人的皮肤。
“呵呵,”却见二夫人不怒反笑,笑意极浓,脸上的粉都快要被法令纹挤出印痕,只听得她嗓子气得颤抖:“褚言,你这张嘴可真是不饶人啊。”
“彼此彼此。”
但二夫人的神色很快就恢复如初,她端起茶杯,细抿了一口,直直的看着褚言,“确实是欠管教。”
话毕,手指在桌上轻扣了一下。
她身后的两个丫鬟得了命令,凶神恶煞一般,横眉竖眼地就朝褚言走来了。
感情骂不过就动手啊?
可还真是个真君子。
褚言朝思烟使了个求助的眼色。
二对二,好歹能有点胜算。
却见思烟瘪嘴摇了摇头,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
早知道迟一点打那一巴掌了。
那两个丫鬟,一个矮胖,一个瘦高。
前者看着敦实狠毒,白眼仁子瞪的老大,莫名有点神似容嬷嬷。
后者人高马大的,走起路来姿势有些不协调。长着一个长方脸,眼睛很小,看着有些没精神。
“嘿!”只见那胖丫鬟指着思烟就是一声怒喝,很是粗犷,“还不跪过来?!”
“……我??”思烟整个人疑惑万分,整个人欲哭无泪,理了一把自己散乱的长发,又指了指自己,示意她不是已经被处罚过了么。
瘦丫鬟一边缓缓卷起衣袖,一边尖声说道:“主子受罚,你这个贴身丫鬟还不过来跪着!”
嗓音极其尖锐,听起来比她看上去有精神气多了。
褚言竟然从即将到来的恶战中,感受到了一丝有趣。她朝思烟看了一眼,抬了抬下巴,柔声劝道:“赶紧过来,听话。主仆情深,肯定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思烟此刻的眼神里已经没有别的情绪了,甚至连愤恨怨怼都没了,只剩下空洞与深深的绝望。
随后,僵硬地挪动双腿,走到褚言身边,然后直直地跪下,仿若行尸走肉。
那两个丫鬟是想先拿思烟开刀,然后再把战火蔓延到褚言身上,可能这样稍微好看一点。
只见那胖丫鬟后槽牙一咬,鼓足了劲,挥起一只胖手就要往思烟脸上掴去。
强劲的掌风已经朝思烟脸上扑去了,她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但眼见着就要迎上那一击,但那阵风却突然在她鼻尖停住了。
那一巴掌也没有如期而至。
“你干什么?”二夫人拍案而起,冷声质问。
思烟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只见褚言正死死地抓着胖丫鬟的手腕,目光凌厉,见她向自己投来惊异的目光,还挑了挑眉,“看看姐多仗义。”
而后一把甩开了胖丫鬟的手腕,正对上二夫人的目光,正色道:“十年前,先是大夫人含冤而亡,而后其女也遭人拐卖,而二夫人您,在府内步步高升,只手遮天,果真是精明算计了半辈子。但是其间的蹊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褚言继续冷笑一声,“怎么,如今还想要赶尽杀绝不成?”
明明都是褚言自己身上的事,从她口中说出来,仿佛是在控诉别人的遭遇。
但恰恰是这份镇定自若,才让她此刻看起来满含肃杀之气,仿若隆冬三月的寒冰,以瞬秒之势席卷每个人的心头,冰封千尺。
二夫人身子明显一僵。
登时惊悸不安起来。
她心里很清楚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夫人白晚言从被污蔑陷害,到莫名其妙死亡,全都是她一手策划的,甚至是褚言小时候被掳走,也全都是她的安排。
几乎算是天.衣无缝,毫无破绽。
虽然府里许多人都心知肚明,但是真的没有证据,再加上二夫人的毒辣性子,根本就没人敢多嘴长舌去议论。
现今褚言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明确确地说出这番话,莫不是真的找到了蛛丝马迹?但是,她走丢时年龄还那么小,现在又回来没多久,怎么会知道事情的缘由。
……莫非有人告知她了什么?
褚言看出了她一闪而过的惊愕失色。
不由舒了一口气。
也料想到了二夫人此刻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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