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以三大长老的地位,用这种手段对付他人,却也是大失身份。
月神语含讥讽的话入耳,三大长老的脸不由都红了红,为首一人清咳一声,慢条斯理地道:“对付别人这种手段自是有失光明,但云浅月本是我派叛徒,清理门户,又何须讲究太多?”
此话一出,如惊雷乍响,惊得所有人都呆住了。
山谷中,阿楚惊诧地望向远岫:“此话可当真?”
远岫摇了摇头,十分不解的模样,却似乎想到了什么,蹙眉道:“即使他说的不是真的,逐日谷与天月宫必定也有某种联系。”
“怎么说?”
“逐日谷的‘碧云天,黄叶地’,天月宫中‘千月幻海’,虽然一为地,一为湖,布成的却都是‘黄泉碧落阵’ ,我本以为只是巧合。可是……”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
她不安地咬了咬唇,茫然道:“我不久前才得知,逐日谷本是由骆、云两姓共同执掌,小寒的父亲云逐宇其实也是出身逐日谷。”
山壁上,对峙依然。逐日长老望着困在半山的灰衣男子,再次开口:“云浅月,你若乖乖认罪,自废武功,念在旧情,我们或可以网开一面,留你性命。”
“果然仁慈。”月神淡淡而说,语中的讥讽却越发明显,蓦地,他衣袖一拂,扬声长笑,“凭你们三个糟老头也想困住我?”
长老的面色顿时成了猪肝色,厉声道:“云浅月,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月神越发不屑,连正眼也不扫一眼,负手淡淡道:“时轮使何在?”
群山之巅,逐日弟子身后,骤然飘下七个白色身影,子、丑、寅、卯、未、申、酉七使齐齐现身,如虎入羊群,扑入逐日弟子中间,向三大长老靠近。
几乎同时,三大长老恼羞成怒,手中弦松,利箭破空,直奔月神而去。
杀声四起,山上顿时混战成一片。逐日弟子固然训练有素,武艺高强,但时轮逆转之阵何等神妙,转眼便撕开一个缺口,眼看要冲到三大长老身边。这一仗,只要能缠住三大长老,再也无人能阻月神上来。
胜利的天平似乎已经开始倾斜。
在这微妙时机,漫天杀声中忽有一缕绝细乐声,缥缥缈缈,呜咽响起,如空山夜雨,润物无声,却又无处不在。半山上,月神素来平静的眸色骤然一变,拂落箭枝的动作居然滞了滞,几被一箭射中。
然后,只看到月色下,带着狰狞黄金面具的女子一手执箫,身形翩翩,如神女天人御风而来,含笑间,低哑柔媚的语声懒懒响起:“都给我住手。”
那是……阿修罗之怒——代表了月神权力与威严的面具,戴面具者如月神亲临,不得违抗。
众使神情皆变,迟疑地望了眼山下的月神,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子使柔和的声音响起:“夫人见谅,主上身处危难,属下心急如焚,只怕无法遵照夫人命令。”众使一凛,立时被他点醒,分清了厉害关系。
“哦?”骆兰兮懒懒笑着,仿佛浑不在意地轻轻道,“我记得天月宫规,不遵命令者怎么着来着……”
“死!”怪异的的笑声忽然响起,子使身旁,申使忽然发难,刀出如练,骤然斩上子使脖颈,血如泉涌出,刀光过处,子使带着半边面具的脑袋高高飞起,圆睁的双眼兀自定格在不敢置信的表情上。
一刀断颈!世间竟有如此的武功,如此的刀法。
这一下变生意外,双方激战顿时静止下来,安静得近乎诡异。
月神忽然叹了口气:“原来是你。”
“是我。”申使格格笑着,“我就知道你能认出我来。”
“世上能一刀断阿子脖子的人本就不多。”
申使点了点头,格格笑道:“只怕你也不能。”
“我不能,我的刀法本就远不如你。”月神居然表示同意,目中现出一缕倦意,“阿申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他自然不是真正的申使,真正的申使绝没有这样的身手。
“申使”取下木雕面具,摸了摸自己的脸,笑得更开心了:“他的脸皮都在我这儿了,你说他能怎么样?”
此言一出,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剩余五使脑中同时闪过一个名字,一个噩梦般的名字,不知是谁,惊呼而出:“蛇王姜腾!”
“申使”大笑:“看来诸位还没忘了我。”笑声一止,他眸色转作血红,厉声道,“那就请诸位作个选择,究竟是遵照夫人的命令,还是执意要跟云浅月?”
五使面面相觑,子使无头的身子兀自汩汩冒着鲜血,那样的一刀若斩在自己脖子上……五使同时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诸位该知道老子耐心有限。”不耐烦的声音再次响起,五使一个激灵,终于,丑使带头,站到了骆兰兮身后。
半山坡,月神漠然看着山上一幕,目无表情,待到时轮使做出选择,他才轻轻一叹:“你与兰兮素来不和,什么时候站到一起了?”
一声轻笑,却是骆兰兮低哑慵懒的声音:“这要感谢你呀,我们可都想你死,想得要命。”
闻言,他目光骤然投向骆兰兮,光芒璀璨的眸中忽然有了一点波动:“你真那么恨我?”
“恨得牙痒痒呢。”那样的嘟囔,仿佛少女的娇嗔,无限风情旖旎,然而那一对细长妩媚的目却陡然有摄人的寒光闪过,若不经意地笑道,“诸位时轮使既效忠于我,也该表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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