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和将军，真的不像他们想的那样亲密吗？
事实上，整个徐州城的势力，都不太清楚秦家和那位将军的关系，只是知道，将军曾公开坦言过，他在一日，便会庇护秦家一日。
所以大家都默认，秦家和将军关系不菲。
即便再不喜秦家，也没人想过要把秦家抹掉，顶多做些小动作，给秦家人下点绊子，因为在徐州城，手握重兵，声明鼎盛的将军，才是主人。
但现在被玉五这么一说，好像除了将军公开说出的那句话后，就没怎么见他与秦家有来往。
“玉五说的也有些道理。”
有人动了心，“不然，我们试试？”
花诚眸光闪了闪，也有些意动，“那你们认为，要如何试？”
几家负责人交换了个眼神，最后又重新回到了玉五身上。
玉五眯着眼，“既然是对付秦家，那就抓秦家的人便是，只是万万不能让人有损伤，若将军真的愿为秦家出头，我们原物归还即可。”
嘴上说的不在意，他心里还是担心的，早早便给自己留了退路。
“可以。”
“那就这样办。”
几家顿时商定，最后定的人选，便是刚来秦家不久的程域。
秦家几口人中，也唯有他，年纪最小最好抓。
为了这事，五家一齐调动了人手，还征集了不少江湖中人，确保线索不会与自家扯上关联，现在唯一需要等待的，便是程域落单。
……
程域现在每天都会跟着姐姐出门，虽然他只是呆在店里的厢房，但去的多了，也懂的了一些经商之道。
比如，外面那些女侍是怎么不动声色夸奖客人，哄的客人开心买下衣裳的，又比如，药铺的小二是怎么不动声色推销出更多药物的，语言的艺术，他体会了不少。
同时，他也学会了分辨一些简单的材料。
比如什么绸布、棉布、蚕丝布，细纱、粗纱、玲珑纱，又比如，黄连、枸杞、珊瑚子、星灵草……
走到哪，就学到哪。
程桑并不知道他私下的小动作，只以为他单纯的在房间里看书练字，她太忙了，除了空闲时才有空关心下弟弟的进程，一般时候说两句话又被人叫走了。
程域很习惯这样的生活，他也给自己安排了任务。
早上吃完早膳后，先练字一个时辰，然后就去前面店里给管事帮忙。
他人小，大忙帮不上，顶多帮忙找找银票、端茶递水、去仓库跑腿拿药之类的活。
开始裘四还不敢让小公子做事，后来发现程域是真的想帮忙，人也很机灵勤快，便将一些轻松的琐事交给了他，程域也做的很好，让裘四大感轻松。
轻松之余，他也会回答一些程域的问题。
“管事伯伯，这是什么药啊？”
程域问问题会挑在人少不忙的时候，嘴也特别的甜，哄的裘四知无不答。
“那是地伏子，它的根有消炎止疼的效果，咱们店里主打的清神止痛膏，就有它的成分。”
裘四自己是不懂药的，但他既然负责了这些，自然不会放任自己一无所知，所以他早在接手秦记药铺的时候，就开始背医书了，还请教过许多次晨曦和秦晚如。
现在的他，不说什么药材都认识，一般常见的还是能侃侃而谈的。
程桑信任他，也有他认真负责这方面的原因。
程域认真的记下，在脑中回想了一遍伏地子的药性，最后暗自点了点头，又问。
“管事伯伯，那这个呢？”
“那个啊，那是止血藤，它的名字就是它的药效，咱们店里的止血药粉，就有用到它。”
“这个呢？”
“这是地黄阴，它的药效是……”
简单问了几个问题，通通记下后，程域就没再打扰裘四，忙完手里的事，悄悄退走了。
走之前，还特意带走了裘四买的那本药草大全，上面的药草都有文字配合图案，很好识别，这是他每天的课外任务。
坐在房间里，程域认真的学习着草药知识，暮冬路过时，给他送来了一碟刚做的糕点，和一碗果茶。
“先休息下再看吧。”
程桑不知道程域在学习辨认药草，暮冬却是知道的。
程桑太忙了，有时候根本顾及不上弟弟，就让暮冬多照看着些，暮冬撞见的次数多了，就知道程域私下在学了。
程域也不瞒她，直言道，他要学会分辨药草，日后还要学制药，帮姐姐们分忧。
暮冬当时就感动的不行，小公子实在是太贴心了，才多大啊，就考虑的这么远了。
感动之余，照料的也越发贴心，时不时就送些好吃的来给他补身子，这一次也是照例。
“多谢暮冬姐姐。”
程域放下书，道了声谢。
“小公子客气了。”
暮冬笑眯眯递上一块湿手帕，为他擦了擦手，这才将装糕点的碟子推到他面前，“快尝尝看。”
“好。”
程域捻了块糕点放入嘴里，一边品尝着糕点的滋味，一边问。
“成衣店那边还是很忙吗？”
暮冬点头，“嗯，店里的制衣速度，还是赶不上抢购量，所以绣娘们天天都要忙到深夜。”
“那很辛苦。”
“辛苦是辛苦些，但小姐也给绣娘们准备了补偿。”
暮冬提起程桑时，语气难掩崇拜。
“不仅绣娘们的月钱都加了，还有盈利分红，再者，为了给绣娘们补身子，小姐特意请来了一位大厨，每日变着法的给绣娘们做好吃的，隔壁的绣娘们都说，如果以后的日子都能这样的，天天赶工到深夜，也是愿意的呢。”
说到最后，想起绣娘们贪吃的模样，她都忍不住笑了。
闻言，程域嫩白的脸上，也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就连嘴里的糕点，都好似更香甜了几分。
“姐姐一向都不会亏待自己人的。”
“那是。”
暮冬与荣有焉，她也是那个自己人。
笑过之后，程域又渐渐失落起来，“绣娘们要赶工，姐姐怕是又要陪着了。”
姐姐陪在店里，自然就不能与他一同回家了。
暮冬也听出了他的潜台词，故作生气的瞪大了眼睛，“怎么，暮冬姐姐陪你回去你不乐意？”
程域被她逗乐了，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暮冬姐姐这么好，我当然愿意。”
“这还差不多！”
顿了顿，暮冬才认真道，“也就是这阵子忙，等过去就好了。”
到时候，不用人说，小姐自会天天带他一起回家。
程域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心里的失落只是持续了一小会，便渐渐散了，又高高兴兴的继续吃着糕点，问起了其他店里的琐事。
暮冬自然是知无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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