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寻磬得知兄长这个烦恼的时候，轻松给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别人找不到，我们自己上不就行了？”
关寻逸一眯眼，“你的意思是？”
“我们家最近不是有出行活动吗？”
关寻磬说道。
关夫人信佛，每个月十五都会去京城外的云隐寺礼佛，正巧，过几日就是十五了。
“反正外人都知道娘是信徒，到时让娘以散财的名义，给那些过路百姓发些果茶不就行了。”
关寻磬能成为一群贵女的领头人，自然是个有脑子的。
“这个方法，一能为娘挣个好名声，二能为咱们家的果茶宣传，三又省了成本，岂不是三全其美的好事？”
关寻逸一听，可不是吗？
不说别的，每月母亲上礼佛给的香油钱都不是一笔小数目，发些果茶能花多少钱？
果茶是自己店里做的，也就花点成本费。
这么一想，关寻逸直接就定下了这个法子，当即跟母亲商量去了。
关寻磬也蹦蹦跳跳的去联系了交好的几个姐妹，让她们在十五那一日，一起派人帮忙宣传。
……
关寻磬的主意十分不赖。
十五那一日，关夫人坐着马车前往云隐寺，身后跟了一辆装着果茶的马车，数十个关府的护卫随行将果茶装碗，发给四周的百姓。
领到东西的百姓，无不出言夸赞关夫人菩萨心肠，就连关国公府的名声都跟着好听了许多。
一路走，一路发，等发到城门口，马车里的果茶也空了，关夫人这才赶往云隐寺。
关家借着这次的事，一举打开了知名度，雪棠记这间果茶铺子，顿时入了百姓们的眼。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果茶铺子太高大上，四十两一碗果茶的价格让他们望而退却，哪怕这间铺子是皇上、太后吃过的，哪怕来这里的都是皇亲国戚，世家权贵。
但他们吃不起啊，再好都没用。
相比起来，名声没那么响亮，味道还算不错，价格又便宜的雪棠记，自然成了他们的不二选择。
于是，在果茶这个行业，无声的分为了两个阶级。
有钱的都去果茶铺子，没钱的则是去张记、雪棠记等地方。
又一日，玉竹拿了账本给程桑对账，顺便说了一下最近的情况。
“最近咱们店里的生意很不错，不过普通客人都流失了，都去了雪棠记和张记那边。”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
“去雪棠记的人最多。”
作为果茶铺子的人，玉竹对雪棠记还是有很深敌意的，毕竟它抢了自家的客人。
程桑头也不抬，一边翻看着账本，一边心不在焉道。
“关家上次的宣传做的不错，暂时雪棠记的生意比张记好，也情有可原。”
谁让张记的后台，没有雪棠记的硬呢，京城这个地方，就是个比后台的地方。
玉竹有些不太乐意，她见不得雪棠记好。
除了对方抢自家生意之外，还跟对方是关国公府的店铺有关。
但她只是一个下人，干涉不了主子的意愿，只好暂时按下了心思。
程桑察觉到她的不甘，暂时从账本中抬起头来，试探问道。
“你跟关国公府……有仇？”
作为康王的人，应该不会跟关国公府有什么关联才对。
玉竹声音有些低。
“在进宫前，我曾被关国公府的人欺辱过。”
她不是什么好家世出身，孤女一个，流落到京城的时候，年纪还小，也就八九岁。
那时吃了不少苦，关国公府的人向来霸道，她就被关国公府的人欺辱过，所幸她后来有了机缘，进宫当了宫女，才有了今日。
程桑懂了，难得安慰了句。
“不必担心，关国公府会宣传之法，其他人也不是傻的，这块蛋糕，他一个人吃不下。”
程桑一语成畿。
不过数日，张记、蜜芋阁等做普通百姓生意的果茶铺，也开始走起了宣传之路。
你果茶铺子让皇上、太后开口，我做不到，不跟你比。
但雪棠记我总比的上吧？
味道，相差不大，就是口味偏向不太一样，价格，一模一样，后台，你有关国公府，我们也有权贵世家。
虽比关国公府差些，但也没到害怕的程度。
就这样，几家轰轰烈烈出手了。
一时间，京城百姓看到了各种各样的宣传。
比如，去酒楼吃饭的时候，酒楼的小二会悄悄告诉他们，在酒楼消费十两银子以上，可以免费得到一杯某某家的果茶。
只有前三天才有这个福利。
去某家铺子买衣裳时，店主也会告诉他们，我们这是跟谁谁家铺子合作的，在这买衣裳送果茶两杯。
去街上看个杂耍，还会有果茶推销。
总而言之，就是各种各样的广告。
果茶这样甜品饮料彻底火了，但火的铺子目前却只有果茶铺子一家，除此之外，雪棠记、蜜芋阁、张记等，知名度相仿。
三家还在不停打擂台，整个京城都变成了他们的战场。
今日你在城东宣传，拉走了不少客人，明日我就去城南宣传，把客人拉回来。
三家你来我往，火药味十足，其他卖果茶的铺子，也跟着在他们后面捡些剩余的客人，总之这一片的市场格外的混乱。
玉竹一直关注这雪棠记的动静，听说这个结果后，心情十分复杂。
姑娘还真说对了。
雪棠记还真没占到便宜。
如果这会程桑在这，就会告诉她。
这世上的生意，没有谁能够独占，想要独占，就要有不可取代的优势。
她让康王去皇宫里走的那一圈，为的就是建立这个优势。
而事实也如她想的一样，现在的果茶铺子，无人可以取代，一旦提到果茶，百姓们脑子里首先想到的就是它，再之后，才会考虑我吃不吃得起。
晚一步的雪棠记，哪怕有关国公府帮忙谋划，也只能去争抢一些残羹剩饭，还要跟好几家一起。
钱当然有的赚，但赚的这些钱，除去成本，除去人工，剩余的程桑也看不上了。
就让他们争去吧。
……
果茶铺子的事，尘埃落定。
核对完这一月账目的程桑，忽然有一种帐然若失的感觉。
桑域阁和果茶铺子都安排好了，接下来……
她好像没有什么事要忙了。
在升起这种想法的时候，程桑抿着唇拿出了前几日送徐州送来的信。
弟弟照例报了下平安，说了些近况，又说了些晨曦陪着他出去玩的趣事，晨曦则是啰啰嗦嗦了一大堆，什么想她了，师兄回来找她了，小姨又去揍人了等等等等。
信纸能表达的东西很浅薄，她却从中看出了很多的温情和想念，她也很想念他们。
只是……
程桑捏着信纸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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