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生道:“跟着舅舅行船。”
杜媪道:“少年孤子,正好拿来作为依靠啊!干着苦力活,可以放弃了。这里主人古媪,是我的姐姐,她的女儿香云,也就是我的甥女,天生丽质,淑仪有致,想郎君已看过了,!老姊叫老身做媒,想招赘你做个半子,你能屈尊答应吗?”
乔生突然听到这样说,暗自欢喜,高兴得口上都说不出话来。
杜媪笑着道:“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便叫古媪上坐,叫乔生行拜见之礼,自己在一旁说道:“就这样说定了,山野之家,没有什么顾忌,等嫁衣做好了,就可成婚了。”
第二天,杜媪告辞回去,留下她的女儿陪伴香云,帮忙她一起制作衣裳。屋子之中,剪刀裁剪布匹的声音,一颗也没有停息,几天过后,就缝制好了。
杜媪又到来了,摆下筵席招待亲戚,赴宴的人接踵而至,都是一些粉白黛绿的少妇和老妇,并没有一个男子,众人欢快地说笑,互相开着玩笑。更加奇怪的事事,屋子里摆下十几桌,屋子本来就不宽广,此时也不觉得狭隘。
婚礼上,杜家女郎,拿着酒壶,倒酒给香云,然后说:“杯儿双双,今夜做个新娘。”又倒酒给乔生道:“杯儿对对,今夜莫须死睡。”
乔生和香云都不禁要笑了出来了。乔生和香云把杯子中的酒喝了一点,都没有喝干,女郎笑着道:“这余下的酒,怎么办?”便自己喝了下去,然后笑着就出去了。
大约三更天的时候,众人才散去,女郎又去掀开帘子走进去:“姊姊好自为之,三天过后,来馈送食物的时候,再好好感谢我呀!”说完,就吃吃地笑着出门去了。
从此,乔生和香云,如胶似漆,尽享鱼水之乐。认为这一辈子,就如此安慰幸福地过下去了。
过了一个多月,古媪生了病,躺在床上不能起来了,杜媪带着女儿来探望,还没有坐下来,忽然听到有人进来报告说:“小娘子亲自来探望阿姆的病来了。”
杜媪和女郎都感到有些惶遽,急忙走出去欢迎,香云在厨房中,也整顿仪容出去迎接。
乔生不知道是什么贵客驾到,站在窗口边偷看,看见外面有一架马车,车子周围用红色的帷幔遮蔽着,有十多个女奴站立在两旁伺候,拥着一个女子从车上下来,那女子大概十五六,穿着彩色的衣服,容貌无比白皙,非常艳丽,就像画工画在纸上的仙女。
杜媪和女郎,还有香云都跪在路旁迎候,女子下车,拉杜媪起来,说道:“阿姆也在此啊?”
杜媪道:“知道主姑还挂念着老妈子,听说她病了,必定会不怕烦劳,亲自来过问,因此才带了翠翠在这里等候。”
乔生才知道,杜媪的女儿叫翠翠。
翠翠和香云对女子拜了几拜,女子道:“起来吧!”她们才起来。
香云站在左边领着那女子进屋。女子进去见到古媪,便握着她的手问道:“阿姆的病怎么样了?”
古媪道:“老婢已年近岁暮,如落尽齿牙的犬马,睡在床上已有二十来天了,不能自重,致使主姑担忧,即使是死了,也当衔环结草报答主姑。”
女子道:“自从儿懂事以来,以前的阿姆都已不在了。现今还在的只有你和杜姆了。儿听说,人能见到本性,就会看透生死,没有生也没有灭,喜怒哀乐,虽然不可制止,但可以节制,都是自己医护的,不要让心神消逝就行了。”
说完,就出来坐在堂上,也叫杜媪陪坐在旁边,十几个女奴都排列坐在周围,没有一个人敢嬉闹。
香云献上茶,礼节十分地恭敬。
女子接过茶,说道:“香云越发长得漂亮了,杜姆应该给她找个好郎君,也好让古姆后半世有个依靠。”
杜媪离开座位,向女子禀告道:“主姑说起,正好要向主姑请罪呢!香云已有佳偶了。”
女子道:“几时成的婚?”
杜媪道:“没有及时禀告主姑,罪不可恕,已有一个多月了。”
女子惊讶地说道:“郎君在哪里?”
香云大惊失色,看着杜媪,看她如何主张。
杜媪道:“甥女,快叫你的夫君出来,拜见主姑。”
香云还没来得及回答,翠翠已催促着乔生从房里出来了,然后伏在地上叩头。
女子用袖子遮住脸,叫乔生起来,然后斜眼看了乔生一会儿,就让他退下。
女子便恼气起来,道:“杜姆与古姆都是老糊涂了,不值得责备。香云婢子,怎敢如此大胆,不禀告一声就嫁人了,并且嫁了一个多月,也不去面见我,不是欺负我深处幽闺之中,幼稚羸弱,不足以做你的主姑吗?”立即命令侍女,准备杖责香云。
杜媪大吃一惊,和翠翠一起跪在地上求情,女子的脸色才宽和一些。香云也一直跪在地上磕头认罪。
女子站起来,拂动衣袖,叫乔生出来,然后一把拉着他就走了。
走到一处茂林深处,也是靠山修建的洞穴,十几间屋子连亘相接,辉煌的大门,绮丽的窗户,如一座大夏一般。屋子里的桌子床榻都是用白石做成的,器物十分奇异,布置得雅致,各种花卉,罗列在屋廊前,实在是一处洞天福地。
那女子的侍女,也有好几十人,个个妖冶无比,对女子百依百顺,争先恐后地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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