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淡笑,并不打算言明,“没什么,只是多年之前,白染鬼君曾对我有恩。如今得知她在九泉衙门一切安好,我便放心了。”
有恩?
恩情一说,倒着实将我给难住了,是日我同令影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令影想了一会,轻笑道:“君上您可曾记得,数万年前有一次中元节,阎君请十方鬼君,十殿殿主,以及冥府的阴官们前去冥殿赴宴。君上回去的路上,在奈何桥便救下了一个变成鲤鱼的少年?属下后来查过,那个少年便是清虚鬼族的子民。当年许是幻术不精,被鬼差当做下酒菜给抓了,怪不得属下第一眼看见子玉少君便隐约觉得少君有些熟悉,原来君上您真的是少君的救命恩人。”
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这一提,我倒是有些印象了。当时我路过黄泉路,瞧见黑白无常手下的鬼差正在琢磨忘川河里为何有鲤鱼,准备拿回去红烧做下酒菜。鬼差修为不精,看不出那只鲤鱼的元神是个少年,我见他的元神有些虚弱,就用自己腰间一枚玉佩拿去换了他来。后来我命令影将其归入忘川,也没曾想过,数年之后还会再见。怪不得我认不出他,原来当年的少年,今日已是翩翩公子了。
“是他。”我意外道,一旁看书的云清酸溜溜道:“看来被夫人救过命的,不止我一个了。夫人可真是慈悲心肠。”
我托腮故意问他:“怎么,你吃醋了?”
云清抬眸看了我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宠溺的笑,嗔怪道:“夫人国色天香,自是招人喜欢的很。原本想着,冥界众生皆知九泉衙门的白染鬼君性子冷淡,手法残忍,我便放心了。现在看起来,夫人还是有被人抢走的危险,我在算,日后还需吃多少坛子的醋。”
令影笑道:“云清公子多虑了,属下随了君上数万年,君上向来无情无欲,即便得旁人青睐,也只是别人的一厢情愿罢了,而且,君上的身边,从始至终也只有公子一人,这一点属下可以替君上做主。”
我立马赞同的点头,“看吧,我可是清白的,你别冤枉我。”
云清噙着笑意道:“那我,就暂且信了。”
令影见我与云清相谈甚欢,便颇为懂人心意的朝我拱了拱手,道:“属下先行告退。”
我点了点头,云清放下手中的书卷,明眸清澈如水,继续同我算旧账:“但我可听说,某人之前在酒楼的时候,唤了我的名字,还有心要将那长相与我有几分相似的清倌带回去做小,这个事,夫人要如何解释?”
我身子一僵,遽然站起身来,心虚道:“啊?是么?我,我怎么忘记了这件事呢。”
酒楼中的事情只有天知地知我知沉玥知,还有酒楼中的老板娘知道,可酒楼中的人早便被沉钰设法给封住了嘴,云清,他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
“夫人可是贵人多忘事啊。”他摊开掌心,朝我递过来一只手,我猛吸了一口气,看着他那只手犹豫了半会儿,咬咬牙将自己的手递了上去。他拉过我,我迟钝的走到他眼前,含糊其辞:“那日,那日我是喝醉了。我只是将他误当成你……你知道,我不能喝酒的,只要一喝酒便会犯糊涂……但,但我没和他怎样,我真的是清白的,我也没想过带他回去做小,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他温润柔和道:“这样紧张,是害怕我误会些什么吗?”
伸手点了点我的鼻头,我浑然一颤,眼前,恍惚又勾勒出当年那人的影子,他以前,也喜欢点我的鼻头。为此,我还抗议了甚久,因为,他一点我鼻头,我就想打喷嚏。
“阿嚏。”我扭头揉了揉鼻头,委屈道:“别摸我鼻子,我怕痒。”
“那我以后,尽量控制自己。”他手上一用力,便将我一个猝不及防扯进了怀中,一只手臂搂住我的腰,抬袖给我拂去额前碎发,“我是你夫君,当然什么都相信你,更何况,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自恋。”我皱着鼻头反驳他,他挑眉笑道:“夫人不相信么?为夫说的可是实话,天地为证!”
我羞涩的别过头,低声喃喃道:“臭美,咱们还没有……你就一口一个夫人的叫,脸皮厚,不害臊。”
他听着我含糊不清的言语,轻笑出声:“夫人是想成亲了么?”
我一口回绝:“哪有?”
“你想同本尊,成为真正的夫妻?”他目光突然变得深邃的起来,言语也愈发深情,携着暖意的手指抚在我的脸廓上,柔情万分:“现在还不行,本尊,舍不得伤害你。”
我脸红的更是厉害,一个劲的反驳:“哪、哪有,你自己想多了,我没有,从来都没有想过!”
说谎是要挨雷劈的,可我如今,宁愿被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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