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不治,何以牧民?”
胡侍郎跟他表妹那啥啥,一半是因为丧妻之痛,一半因为寂寞难耐,再加上送上门的温柔最难消受。
就这么珠胎暗结,想要抽身也晚了。
那时候表妹已经怀孕三月,再不迎娶就要露馅。
女方告官,他的前程就完了。
又是姑母的之女,岂敢不认账呢?
这些内情他哪里敢说?
也只有苦求母亲看在自己的前程,然后,反头来摁住他女儿,让她认继母。
最终,胡侍郎保证会给女儿一个叫交代,这才安抚了贾政。
然后,胡侍郎把自己的私房银子五千两,都给女儿送去压惊。
胡嫣然却是没见他。
贾珠也只是陪着岳父,却不肯劝说妻子。
这等事情若是忍下去,今后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胡侍郎不敢回家,也不好腆着脸留在女婿家里。
他不知道回家如何面对两个女人。
胡侍郎很明白他的母亲,这一回只怕要逼着她休妻了。
一方面母命难为,一方面又是同甘共苦的表妹,还有了儿子,虽然那个儿子不聪明,笨得很,毕竟有了儿子了。
胡侍郎毕竟做官多年,自己个背着荆条去跪了将军府。
陈老夫人回府,正遇见这茬。
胡侍郎没敢跪在大门,而是跪在垂花门前。
如今陈老将军在杭州,家里只有岳母。
家里人说岳母不在,他就说跪着等。
陈老夫人看着这个曾经十分喜欢的姑爷,真心郁闷。
话说这胡家的母子真心不笨。
怎么当时就沾了那样蠢笨恶毒的妇人?
陈老夫人叹息:“当初,你来我家求情,说是那王氏如何如何温柔娴静,一定会善待嫣然姐弟。
我信了你,允了婚事,如今怎么样?
你这样跪在这里想让我说什么?”
胡侍郎道:“小婿知错,亲岳母责罚。”
陈老夫人道:“责罚你?
我没那闲工夫,我等下还要去荣国府给荣公夫人道恼。”
胡侍郎哪里肯放弃,说道:‘请岳母示下。“
陈老夫人道:“你的家务事,请我示下?
你的女儿受到侮辱,受到伤害,不该是你出头,替孩子讨回公道?
你方才还说知错了,我看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然后,陈老夫人冲着一便的管家喝道:“养你们是做甚的?送客!”
胡侍郎顿时羞惭满脸。
当初王氏珠胎暗结,岳母也没有这般不给脸面。
这一回,实在是王氏那个蠢妇做的太过分了,触及了岳母的底线。
相当初,嫡妻在世,他哪一次回来,陈家不是大开中门?
胡侍郎这一刻把所有羞辱都算到王氏头上。
这个蠢妇!
胡侍郎出门的时候,陈老夫人的陪房追上来:“姑老爷,我们老太太说了,让姑爷放下荆条再回去。”
不然胡侍郎背着荆条出府,明儿,就有御史撕咬参奏了。
不是参奏胡侍郎失德,就是参奏将军府跋扈。
御史干的就是鸡蛋里挑骨头。
胡侍郎见岳母还是替自己保全面子,心里五味俱全。
翌日。
胡老夫人与胡侍郎到了荣府拜访。
胡家已经做出了惩罚,胡夫人被关进了佛堂。
明年的说法是替胡家老太太祈福。
据说,胡太太的娘家王家上门理论。
胡老太太对这个庶出的姑子十分厌恶。
放话说,他们敢闹,就直接休妻。
而且,胡家族里耆老也支持。
王家才捏着鼻子认了。
少奶奶当家,王氏还是侍郎夫人,他们还是姻亲。
若是休妻,他们什么也捞不着。
冬月,听说胡老夫人开始给胡嫣然十四岁的弟弟相看媳妇。
胡老夫人放出的风声,想要相看十七岁至十八岁的媳妇。
女大三抱金砖。
很显然,胡老夫人这时要扶持孙媳妇当家主事。
还别说,胡家放出孙少奶奶进门当家的风声之后,还是有许多人家心动。
据说,官媒就上门几个,都是受了女方的托付。
胡嫣然怀着孩子,也不敢出门。
直到腊月,孩子满了三月,又天寒地冻不敢出门子。
腊月初八。
胡家的管家来送年礼,胡嫣然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胡老太太与陈老太太一起相看的媳妇,看中了江南顾家的嫡出小姐,十七岁。
她三年前是在册秀女。
后来宫中发生变故,皇室死伤惨重,谁还敢提秀女的事情?
皇后也不敢。
内务府没说法,娘家不敢发嫁闺女。
一直到今年六月,四皇子成婚。
杜阁老受托亲自向嘉和帝求情。
嘉和帝发话,之前一批在册留秀女,自行发嫁。
原本当年这些都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这一耽搁,就成了十六七岁的老姑娘。(石梅觉得一点都不老,架不住这个时代是这么样侧规矩。)
胡老太太会放话也是有的放矢。
据说,胡老夫人之前一直就在暗中相看,不过女方想着继母婆婆不好伺候,一直没有松口。
这一回胡侍郎夫人失德,进了佛堂,女方终于松口了。
犯了错,进了佛堂的婆婆,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今后放出来,那也是低人一等,再不好意思教训媳妇了。
像是王氏,就不敢跟胡嫣然正面刚。
胡嫣然总算是安心了。
她这个样子,不等到春暖花开,是不敢出门子了。
同时受到惩罚的还有王氏。
虽然没有人正面说她。
王氏却明显感觉到了。
贾珠回家,总会陪着她说话,如今来了,除了请安,再不愿意多说话。
元春也借口綉嫁妆,等闲不往这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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