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杜宗元比林如海还大两岁,今年二十六了,却是未婚。
石梅知道,这个时代的寒门子弟,都等着金榜题名之后被京官们榜下捉婿呢。
即便不被捉婿,只要红袍加身,恩师大人自然会替他做媒,说一门贵亲。
比如林如海,其实就是被贾代善榜下捉婿了。
这也是林夫人不满意荣府亲事的原因。
贾代善这一加塞,把她一子二媳,兼祧两房的美梦打碎了。
林母不满意,但是,大多是寒门举子都希望有此际遇。
荣府眼下满门妇孺,不适于招待男客。
石梅没见杜宗元,而是让赖大请了十房的秀才公贾敦出面,代为招待杜宗元。
贾敦与杜宗元见面之后,大为推崇。
石梅便决定聘请杜宗元为塾师。
两下谈妥待遇。
月例五两,四季衣衫,冰敬碳敬,三节两寿。
另外,派遣伺候的长随一名,小厮两名,进出马车代步。
这是举人的价钱,还是一个将来可能一飞冲天的举人。
若是秀才,每月二两足够了。
杜宗元十分满意贾府的诚意。
月例五两,再加上三节两寿,冰敬碳敬,四季衣衫,春夏也罢了,冬季一件绸缎面的棉袍,就是七八两。
若是东家讲究一些,缝制一件皮袍,差点二十两,好一点就是四五十两,百八十两。
荣府一看就不是刻薄吝啬的人家。
算下来,一年的俸禄一百二十两往上走,相当于知府的待遇了。
杜宗元很满意,答应从十月开始进府坐馆。
对于荣府要求兄弟两人每人两名伴读的要求,杜宗元满口应承:“一个也是教,一群也是教。顺手的事情,也不费劲。
不过,我这丑话说在头里,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学的好坏,但看个人的造化!”
这是说,他不能保证人人都能科举及第,跟他一样考个秀才举人。
石梅听着贾敦转述,倒是笑了:“告诉杜先生,就说俸禄月结,不会等到孩子们中了秀才再结算!”
然后,贾敦提出一个请求:“请教婶娘,未知两位侄子的伴读可曾满员没有?”
石梅闻音知雅意,道:“塾师不敢打正主儿,却是会打伴读,你家只有一根独苗,你身子也不大好,你舍得吗?”
贾敦却道:“正是因为家里没有兄弟帮衬,将来一切都要他自己,侄儿想让他走出金陵见识见识,开阔开阔眼见,还请婶娘成全。”
石梅自然应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舍得就让他来附学。叫个什么名儿,我让他们补上他的号牌。”
每个伴读每月都有八两笔墨纸砚补贴,账房得登记造册。
贾敦忙着推辞:“侄儿不是为了这个……”
石梅摆手:“我知道。孩子们都是一个家族的兄弟,难道独独对他另眼看待不成,孩子心里怎么想呢?既然来了就是一样看待。”
贾敦这才恭敬的作揖:“犬子名唤贾珪。”
贾敏得知多了一个伴读,问道:“这样就有五个伴读了,岂不是多个人?”
石梅道:“有什么要紧,京都还有八个房头呢!五太爷家里的贾菖,六太爷家里的贾瑞,三房还有贾琼,哪里不能凑个双数!”
贾敏就笑:“这两小子得宠呢,哥哥们从前都是一个伴读!”
石梅说道:“所以才会消息不通,任凭五房八房作耗,差点拖垮两府。”
贾敏一愣,然后仰头看着石梅:“不是吧,您这是在替琏儿将来接管家族铺路?历来都是长房任族长呢?”
石梅一笑:“在我看,珠儿琏儿,哪个都比贾珍有慧根。再者,人大分家,树大分叉,五房不是去东省地立族去了。”
贾敏唬了一跳:“母亲啊,您是说跟宁府分宗啊?”
石梅叹息:“我这不过是未雨绸缪,你也瞧见了,宁府那个珍哥儿,胆大妄为,余将军尚在其位,四品大员,他就敢践踏,她母亲的面子也被他踩在脚下,今后在族里还怎么服众?
如此不管不顾,只图自己痛快,我怕他将来会惹出塌天大祸来。”
“ 箕裘颓堕皆从敬,家事消亡首罪宁。”
石梅不了解贾敬到底干了什么事情,估计是跟他出家有关系。
所以,一旦阻止不了贾敬出家,分宗势在必行。
贾敏满脸愁容:“母亲,我怎么觉得自从爹爹仙逝,一切事情都变得不顺起来了?”
石梅替她抹平眉头:“这才多大点事啊,都是我们顷刻间能够化解的事情。
一辈子长的很,谁还不遇见几个坎儿呢。
人一辈子跟这万里江山一样,有沟有坎,山川湖泊,不可能一马平川,也不能永远风平浪静,咱们也只好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你就慢慢学吧。
不过,也不用害怕,有娘呢!
我会在一旁看着你,帮着你!
你娘我从孙子媳妇熬成老太太,可谓见惯了风雨,老成精了。”
贾敏暖心的想哭,圈着石梅脖子,粉嫩的脸蛋贴在石梅颈窝里,抽抽鼻子:“娘亲才不老呢!娘亲看着比我两个嫂子还年轻标致呢!”
这就是偏私吧!
石梅甜蜜一笑:“胡说八道,我怎么跟你嫂子比呢。”
贾敏却一本正经的争辩道:“真的,真的,您没瞧见吗,大嫂也罢了,刚刚生产,很辛苦,不过是面色苍白些。人看着还精神鲜活。
您没瞧见二嫂子,以前不算顶标致,却也粉白细嫩,一脸笑容,看着很富态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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