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小摊主
“这几天你上学放学都打出租吧。”快到杜雅倩家门口那一站的时候，我嘱咐她说。
杜雅倩沉默了一下，她当然知道，如果真的打起来了，她只能是我的累赘。
“你决定要跟他们硬碰硬了吗？”她凝视着我问。
我点点头：“决心已下，不容更改。”
她此刻已经能很平静地接受我的这个决定了，沉吟了一下，她拍拍我的手背：“好，如果你被打死了，我想办法送他们下去给你作伴。”
我不满地终于还是在她翘臀上拍了一巴掌，虽然很轻。
她没有说什么，背着她的书包，从我前面绕了出去，下车走了。
这是怎么个意思？
我挠挠头，实在有点难以捉摸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在家门口我在存取款一体机上把塑料袋里整整三万块钱往我卡上一存——这还是前几天捉摸出来的把从杜雅倩那弄来的一万多块钱藏起来的方法。
令我放心的是，这三万块钱没有一张是假币，这就行。
但想了想，我又取出了一千多块钱。
我记得美女师父跟我说过，最近我储存的体能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要想让八极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就要想方设法增加我体内的体能储备，这是没有捷径的事情，只有通过每天吃肉和特殊的一些药材来补充并锁定。
反正最近一段时间都是我自己买菜做饭的，多买点肉，疲惫的父母短时间内应该看不出来。
倒是药材这一类，明天早上只能找美女师父问一问了，毕竟我对这些根本不熟悉。
到了晚上，我有点看不下去书，我知道，这不是那个所谓的后街十三太保故意给我压力，以他们的智商，还真不会想到用这种方法让我连考试都考不好。
但他们的确做到了这一点，我心里有点焦虑了。
出了门，外面的风很是清淡，我漫步走在街道上，两边多的是各种各样的小摊小贩。
在一个我经常碰到的卖“民族特色小玩意儿”的小摊前面，我停下了脚步。
这个小摊的主人我建工很多次，也说过几句话，根据他自己说，他是少数民族的，手头一些他们本民族的艺术品里不缺乏精致的但很小的没有开刃的刀子。
但我亲眼见过他带人去家里取过真正的好东西，有锋利的两尺长的钢刀，还有精钢打造的双节棍，甚至我还见他卖掉了藏在腰里的一条“祖传”的熟铜流星锤。
呃，这祖传二字，实在就是个笑话，卖掉那条流星锤的第二天，我发现他腰里又缠了一根。
这也是我们住的这片地方算是这座城市的贫民窟，城管警察很少来的原因，要不然，他哪敢这么明目张胆。
“哟，来了？”他正在盘着腿低头摆弄一根葫芦丝，天知道他一个北方少数民族的，哪里来的勇气把葫芦丝摆成“本民族”特色乐器的。见我在摊子前面站着，他抬起头来冲我很憨厚地笑了一下，低下头又忙去了。
这家伙绝对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憨厚，我可知道，因为他卖掉的那些“祖传”小玩意儿实在太多，被贫民区里的小混混们找了好多次，可他一点都没出事，反而那些小混混进班房的进班房，再没在这片地方冒头的没冒头。
这家伙手底下肯定有功夫，这简直是可以肯定了的事情。
我双手支在他的小地摊上，往前凑着身子，低声问道：“你那些祖传的小玩意儿里面，有没有可以用来正当防卫，哪怕是打死人也不会认为是随身带着违禁物品的？”
他猛然抬起头，愕然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摇摇头道：“你别胡说，我哪来那些东西，我是正经的生意人，你也看到了，我卖的都是些工艺品。”
信你才怪！
叹了口气，我站了起来，慢吞吞地道：“那好吧，我再找找看，不行的话，只好带刀子了。”
他停下了手里的活，很怀疑地看着我，我冲他摊摊手，抬起脚就要走。
“你等等。”他叫了一声，放下葫芦丝走到我面前，突然闪电一样出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两根手指往我脉搏上一搭，然后就愕然地看着我。
“你小子，练的是八极？”他情绪有点激动，压低了声音很严厉地问我，“你跟谁学的？没超过两个月，倒还算学了点真本事了，教你的人胆子很大啊，可能要惹上麻烦你知道不？”
我隐约能明白这一点，像八极拳这样的杀人国术，不经过师门的同意就教给别人，教授的师傅肯定要承担点责任。并且美女师父教我的，可真正是八极拳的精髓，这一点连我都能感受出来。
但此刻我心里没想这么多，我只是在想，果然我没有想的多，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甚至遇到偶尔的警察和城管会猥琐地拖着自己的小摊子撒腿就跑的家伙，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为了避免这个绝对也是江湖上的家伙告发美女师父，我笑嘻嘻地毫不脸红地告诉他：“我老婆教我的，这没问题吧？”
他怀疑地盯着我的眼睛看，我哪里会被他吓到。
美女师父的国术造诣可比他高多了，她要是真的冷起来，气势不知比这家伙重多少，就那我都不怕，怎么会怕他。
对峙的结果，是这家伙认输了。
“好吧，既然是那样，那就没问题了。”他松开了虎口钳一样的手，却对我说，“看来你是遇上问题了，稍等下吧，我收摊，咱们去找个地方说，说不定我能帮到你。”
我灵机一动，塞给他两百块钱：“那就麻烦你了，算是补贴你提前收摊的损失吧。”
这家伙毫不客气，眉开眼笑地收起了两百块钱，麻利地打好了包，推着他不知从哪里淘来的电动车，带着我走了没五分钟，在一家烧烤摊前停了下来。
这会儿人很少，这里也很安静，见我们来，老板也没起身招呼，就等着我们点好了叫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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