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恂果然说到做到,一个月的时间,他每天除了按时做饭就是回房研究自己的东西,偶尔还会去后园帮她打理一下她种的草药。
季颜宁每天早上都会在他做早饭的声音中醒来,晚上回家时他也已经把饭做好等她吃,每晚必做之事除了给他换药,就是给他熬汤药。
生活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平静安然。同时,她依然和之前一样默默的把他当作心里敬佩的人,他依旧放任自己渐渐沉沦到一种让他愉悦又会让他烦心的情愫中去。
她不知他的心思,也没察觉自己的情感变化。
这晚帮他拆纱布,季颜宁的手指在他伤口周围摸了摸,看到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伤口,蓝眼眸暗了暗,心里似乎缺少了一块什么,然而脸上却露出浅笑,说:“恭喜你,伤口愈合的不错,以后随便你做什么,它不会受影响了。”
秦恂也早已习惯了她的触碰,回头看到她的笑容后,他的唇角也弯了起来,“谢谢,托你照顾有加。”
她收拾医药箱,“没什么的。”然后抱着药箱起身,红唇轻轻咬了咬,下一秒就笑道:“从现在起你做任何事都不用有所顾忌了,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回去的办法。”
秦恂本来晕染了几分柔和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他抿了抿唇,没再说话径直转身绕过她回了房间。
季颜宁蹙眉,她提到他的烦心事了么?她无奈地转身把药箱放回房间。
秦恂坐在书桌前却无心看资料,他的手攥成拳头,轻嗒嗒地放在桌上,面上没有一丝笑意,唇线几乎要抿成一条直线,眼眸低垂,长睫毛向下塌着遮盖住他的眼睑,辨不清眼底到底氤氲着什么情绪。
季颜宁敲门时,静坐的秦恂眼睫颤了颤,他微微回神看向门口,她脸上依然和平日一样带着和煦的笑容,从容地走进来把汤药放到他的手边。
“虽然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但这药还是要继续喝,如果不出意外,一个星期之后就不用再喝了。”
他的手指动了动,捧过药碗放到自己面前,热感隔着陶瓷碗传到他的手心,慢慢地抚平他内心的不安和躁动。
还记得她说过,他是个无欲无求的人。
如果原来还算是的话,现在,他自己都不敢确定。
秦恂低着头慢慢地往嘴里喥着药,冷清的侧脸比以往更要冰,她知道他心情不好,她只是简单地以为他是因为还没找出回去的办法而苦恼,于是开口安慰:“总会有线索的,也许只是你还没发现而已,既然能来,那就也有办法回去,别太着急,也许该注意些细节?”
他把药碗放到一边,仰头微眯着眼盯着她看,几秒之后,起身,他高大的身形瞬间把她眼前的光亮挡住,季颜宁被突然扑面而来的昏暗搞得微微不适应,秀眉轻轻蹙了蹙,就在她还没明白他突然起身做什么时就听到他沉着嗓音缓慢地问她:“很希望我回去?”
季颜宁愣愣地和他对视,眼神难得有些呆滞,他幽黑的瞳孔就这样将她清澈的蓝色眼眸席卷进去,心底蓦地就慌乱不堪,渐渐地,她白皙的脸庞缓缓染上红晕。
半晌,她经过认真地思考过后,点头。
几乎是同时,他眼中才现出的星星点点的光芒,一瞬间熄灭。
“为什么?”他冷着语气问。
她的表情有些松动,脸上又带上浅浅的笑意,“你是将军,达甫王需要你,星云上的所有子民也需要你。”
他薄唇微动,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到了嘴边就变成了日常的晚安。
季颜宁笑,回他:“晚安。”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俏丽的背影不紧不慢地走远,直至消失在拐角,才收回蕴藏了难言之隐的目光。
他想问,那你呢?
你,会不会也需要我?
只是现在他还不能这样做,所有的事还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他不能这么鲁莽。
秦恂回头看了看摊在桌上的一沓沓资料,垂落的手缓缓蜷起,收紧。
季颜宁出了他的房间后立刻快步回卧室关门,人一下就靠在门板上,胸腔里的心跳震的她耳膜疼,她深深舒了几口气才稍稍平复了这种莫名的感觉。
她蹙眉,脸上的表情凝重,这样控制不住的情况,没遇到他之前,从来没有过。
现在是怎么了?
她倚着门闭上眼缓解情绪,刚才差点就摇头了,怎么可以这样?
季颜宁再睁开眼时,眼中复杂难辨的情绪还未消散,她脱力地走到床边坐下,揉了揉脸,叹息一声倒在床里。
已是夜深,窗外的星空璀璨耀眼,季颜宁辗转难眠,最终坐起来,晶亮的眸子在黑暗中怔怔地望着屋子里的一角愣神,良久,她下床开门出去,进了隔壁那间小屋子。
秦恂刚躺到床上不久,心事太多,萦绕在脑中,竟无一丝睡意,他正想闭眼静心,却听到她开门出来的声音,之后又进了另一间屋子。
他侧头看了看窗外,和她卧室紧紧相挨的小隔间他从来没进去过,但他似乎冥冥之中就知道那间小屋子对她很重要。
喵咪乖巧地窝在垫子里,蓝色的眼睛注视着前方的灵位,只是默默的注视,要说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也不能说。
她怕他听到。
不知过了多久,她转过毛茸茸的脑袋,将眼睛闭上,心跳还是乱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他和她第一次正面相见,他的神情警惕又寡淡,当时的他,确确实实是把她当成了敌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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