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惊疑间,却见前面臃臃肿肿跑来两个人,二人停下脚步,心下戒备,却见跑来的是杨铁心和一个年轻女子——杨铁心手上抱着包惜弱,所以看起来极是臃肿。
郭靖此时已知杨铁心便是被杨康掳去的比武招亲之人,又知道他与赵王府的王妃之前乃是夫妻,如今怀见便知他们逃出王府,后面都是追兵,便上前道:“这位大叔,且随我来。”
杨铁心正被追兵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正想自杀算了,只是放不下穆念慈,叫她自己离去,穆念慈却宁肯与义父死在一处,决不偷生。
这时忽然前面出现两个蒙面人,其中一人还叫他随着前去,这时杨铁心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心想便是另有奸谋,也好过被这些金狗拿住——反正现在与爱妻已然重逢,便是一死也是无妨了。
这时杨铁心的心也慌了,也没细想对方是谁,更没有若是连累了对方该怎么办的想法。
尚可见郭靖上前搭话,急着直跺脚,心想人家的家务事,咱们管什么!但是郭靖已经和人家搭上了话了,也是没有办法了——这种时候根本没有互相拆台的余地,只得跟着郭靖一起,把杨铁心他们三个一起来到客栈后面。
郭靖和尚可住在这家客栈的二楼,他们是从窗口跳下来的,这时自然也要从窗口回去。穆易等人见了,不禁面有难色。
尚可知道他的意思,便道:“这位大叔不用怕,我是女子,我先上去接你们。”
说着便跃上了窗口,站在窗口向下招着手——穆念慈武功甚好,这时也顾不得谦让了,便也随后跃起,尚可伸出手将她一拉,把她拉进了房里。
后面杨铁心把包惜弱抛了上去,尚可也照样把她接了进来,然后是郭靖托着杨铁心,把杨铁心也扔了上去——这一回是尚可和穆念慈一起出手,把杨铁心给拉了进来。
最后才是郭靖自己跃了上来——这是郭靖的房间,郭靖反而最后一个进来。
郭靖进来后,尚可赶紧关上了窗,只听得喧闹处仍在远处,只是渐渐往这边移了过来。
这时郭靖和尚可把面罩拿了下来,郭靖对杨铁心道:“我与那完颜康认识,不料他居然作出强掳民女之事,所以我是代他来向二位陪罪的。”
杨铁心一怔——他本以为杨康贪恋富贵,没想到郭靖却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一时错愕,穆念慈更是脸上泛红。
不过包惜弱却是听出味道来,便道:“是康儿叫你来的?”
郭靖摇了摇头:“我是听街上的人说,他做出了这样的事,所以才想去赵王府救二位出来的,没想到却遇上了二位。”
杨铁心见郭靖不是儿子派来的,心中不禁有些失望,但随即也叹了口气,不去想这个儿子,便对郭靖道:“那谢谢你啦,你和他是好朋友么?”
郭靖摇了摇头:“我的师父们和他的师父是好朋友。”
杨铁心一怔:“他的师父是谁?”
郭靖道:“是全真教的丘处机丘道长。”
杨铁心听到故人的名子,忍不住红了眼圈,心想丘道长看在我的面子上教我儿子武功,却没想到他居然贪恋富贵,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
此时天色已近寅时,远处的追兵终于近了这边,绕了几圈不见人影,便去各处民宅里搜索。尚可略开了窗向外面看去——看来马上就要搜到这个客栈里来了,便对郭靖道:“郭靖,不能再说下去了,赶紧想法子把大叔他们藏起来。”
杨铁心寻找义嫂下落已经十八年了,突然间“郭靖”两字送入耳鼓,心中一震,颤声道:“什么?郭靖?你……你……姓郭?”
郭靖一副蒙古人的打扮,所以杨铁心一开始还当他是蒙古人。这时他见杨铁心神色有异,心中也是奇怪,便道:“是,我就是叫郭靖。”
杨铁心还怕弄错,又问道:“你父亲叫甚么名字?”
郭靖道:“先父名叫啸天。”
杨铁心和包惜弱一时间都热泪盈眶,杨铁心更是抬头叫道:“天哪,天哪!”同时伸出双手,紧紧抓住郭靖手腕。
郭靖见他们夫妻两个失态,心中也是奇怪,便道:“大叔你认识我的父亲么?”
杨铁心一边点头,一边道:“你娘呢?她还活着么?她在哪儿?”
郭靖道:“她在蒙古啊,我们一直都在蒙古。”
杨铁心牢牢握住他手,叹道:“你……你长得这么大啦,唉,我一闭眼就想起你故世的父亲。你父亲是我的义兄,我们八拜之交,情义胜于同胞手足。”说到这里,喉头哽住,再也说不下去。
郭靖听了,起到自己从未见过面的父亲,眼中也不禁湿润:“大叔,你是不是姓杨?”
杨铁心点了点头:“是啊,我就是你父亲的义弟杨铁心。这是我的妻子,那是我的义女,她姓穆,名念慈——嗯,从今天起,我将复旧姓,她也该随我一起姓杨啦!”
穆念慈咬着唇,看着郭靖,只是不言,尚可却想——原来你就是杨过的母亲穆念慈。不由得盯着穆念慈一阵猛瞧。
那边包惜弱道:“原来她是你的义女,我还当是你……”说到这里,也是心情激荡,说不下去。
原来包惜弱见杨铁心忽然有了一个女儿,还以为他另娶了妻室,心中正在自悔不该失节另嫁,听到杨铁心说穆念慈只是义女,心情一下子激动起来,更是觉得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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