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曹李氏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王麟的时候,王麟险些没把一口萝卜汤喷了出去。
这么快!
不过想想也是,古人婚姻向来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过了六礼,选好良辰吉日,就可以拜堂成亲了。
不用培养感情,不用争论饭谁做地谁扫工资归谁的问题,一步到位,直接进入造小人阶段。
可恶的旧社会!
这么好的习俗,为啥没流传下来!
王麟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支出一百两银子,让曹李氏帮忙准备彩礼。
就在他手忙脚乱的筹备婚事的时候,却浑然不知他派往南京的那个小衙役掀起了一场多么大的风波!
当秉笔太监王承恩收到王麟的亲笔信时,他甚至还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远房侄子。
可是当他看完那封信后,顿时如梦方醒,吩咐小太监们悉心伺候这位小衙役,急匆匆进入内堂,将信点燃了。
“钱谦益,钱老贼,咱家看你这回怎么狡辩!”
说完,他换上一身崭新的袍服,对着镜子正了正衣冠,急匆匆向勤政殿而去。
崇祯皇帝正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今年才三十七岁的他早已两鬓斑白,此时正看着荆襄两地的告急文书,愁眉不展。
“陛下!”王承恩缓步上前,压低了声音,在崇祯耳畔低低说了几句,崇祯皇帝眼睛一亮,“你是说,在松江府地界,抓获鞑子一名?”
“是!”王承恩点了下头,“据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探知,腊月二十七日,有鞑虏一行六人趁夜渡江,混入松江府地界,有一人衣紫衣绶带,以咱家看,那人必定是鞑子的高官……”
“马上下令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将人火速押往南京诏狱,不得有误!”崇祯抬起头,看着这位救自己于危难,对大明有再造之恩的王承恩,幽幽叹了口气,“大伴为国操劳,朕心甚慰!”
“此事非奴才之功,乃是金山县县令王麟所为。”王承恩含笑说道,“此子也是奴才的远房侄子。”
“哦?”崇祯一愣,“大伴的侄子,也是尽忠辅国的忠义之士!”
“奴才虽愚钝,但我这侄子自小聪慧过人,还请陛下多多磨练,让他早日成才,为国尽忠。”
“若他真如大伴所言,朕必将重用!”崇祯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拟旨吧!”
“喏!”
对宫中发生的这些事情,王麟一概不知,他现在正在三班衙役的簇拥下,身着大红喜服,面对坐在面前的陈梦龙夫妇行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咣当!
王麟和陈菡芝的头磕在一起,陈菡芝撩起蒙头红布,瞪了他一眼。
“看这俩孩子多般配啊!”作为媒人的曹李氏露出老母亲般的微笑。
“今日虽是大年初二,却也是百年难得的黄道吉日,县令大人今日结亲,将来必定多福多寿,多子多孙啊!”主簿杨轩捏着小胡子,文绉绉的说道。
这日子就是他挑的。
拜过了天地,两人就算正式结为夫妻了,为了表示诚意,陈家还特意送了两名陪嫁丫鬟。
金山县再穷,县令大人的婚礼也不能含糊,大堂上摆起流水席,官员衙役兵勇民夫们团团围坐,个个吃得满嘴流油。
“大人,来喝一杯!”副班头曹正端着酒杯,追得王麟满大堂乱跑。
身受重伤的班头于得水也拄着拐,坐在桌边,抱着大肘子啃得正香。
千载难逢的打牙祭的机会,可万万不能错过!
一番喧闹后,终于红日西沉,繁星点点,王麟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洞房,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陈菡芝解下红盖头,借着昏暗的油灯光芒,细细打量着这位有可能要和他度过很长时间的男人,但见他国字脸,浓眉毛,鼻梁坚挺,面白无须,乍一看,还是个很俊俏的青年。
只是……坊间传闻,这位县令大人是出了名的糊涂虫,可叹我陈菡芝一身本事,却委身于这种人……
想到痛处,她腮边泪落,哭湿了枕巾。
王麟迷迷糊糊听到外面传来哔哔剥剥的声音,一股刺鼻的焦糊味钻进鼻子,他猛然睁眼一看,窗外火光冲天!
细看起火的方向,正是大牢!
糟了!
王麟登时酒醒了一半,一定是有人趁着他结婚,故意放火,想要救走大贝勒豪格!
“快,快起来救火!”王麟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却忘记了床尾还躺着一个人,手不偏不倚按在一处酥软丰润之处,疼得陈菡芝一皱眉,双手条件反射式的掰住他的手腕,正准备一折两段!
“菡芝,是我!”王麟做梦也没想到,这位刚娶进门的千娇百媚俏老婆,手劲竟然这么大!
“是你……”陈菡芝面色一红,松开了手。
“我去救火,你先歇着吧!”王麟趿拉着鞋,急匆匆向门外跑去,陈菡芝望着他的背影,揉揉生疼的胸口,轻啐一声登徒子,刚才是故意占便宜吧!
再敢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火来得蹊跷,别的不烧,偏偏烧了那间专门关押重要犯人的牢狱,几名来不及抢救出来的重刑犯横尸在地,全身焦黑,死状极惨。
其中就有一个体型壮硕,梳着金钱鼠尾辫的家伙。
王麟的脸当时就绿了。
副班头曹正看着被活活烧死的豪格,双目圆睁,几乎要喷出火来,“要是让我抓到那个纵火犯,老子非活刮了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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