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远磨蹭了一下,接了过来。是一件缀着蕾丝边的公主裙,领口处围了一圈细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温远握在手里,表情却没有收到礼物时的喜悦。温行礼看着她,不由得问:“不喜欢?”
他不常给女孩子买礼物,那时坐车经过一家商店门口,偶然间看到这条裙子不错,便吩咐秘书给买了下来。温远今天在学校里挨了训,脑子有些迟钝,看到温行礼的表情才反应过来,她抓抓后脑勺,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没有,很漂亮呢。”
温行礼这才放松了神情,随后又问了问她近期的学习状况,温远答得有些忐忑,但所幸温行礼还算满意,便放她上楼了。
回到房间,温远把裙子挂到墙上就盯着她发呆。
裙子很漂亮,那一圈细钻反射过来的光照的她眼睛都疼了。只是看着这条裙子,温远的神情有些惆怅。父亲大概是忘了,她不穿裙子的。这么华丽的衣服,从不适合她。
“算了,又不是第一次了。”
回过神,温远小小安慰自己一句,把衣服塞进了衣柜里,连同之前那些所有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晚饭是全家在一起吃的。爷爷和父亲都在场,连一向爱跟温远斗嘴的温祁此刻都是一副安静温顺的模样。乔雨芬是最后落座的,一边帮老爷子布菜一边说:“刚行之打过来电话,说晚上还有一个会要开,过不来。”
“哼,开会开会。他比国家领导人还忙他!”
“不能这么说。”温行礼笑着哄老爷子,“现在经济形势正不好,行之又是干这一行的,自然要忙一些。”
“我看他是钻钱眼里了!”老爷子犹是生气。“正经事不操心。”
这回温行礼没插话了,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温家每个人都知道老爷子说的正经事是什么事,温行之已经二十九岁,可依旧单身。老爷子催他结婚催了好几次,都被他敷衍了回来,到最后索性直接逼婚。结果,就造成了现在一副局面,温行之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老爷子也无可奈何了。
有一天温远还听见老爷子悄悄地问父亲:“你说,行之他心里头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否则怎么到现在我一提女的他就不耐烦呢?”
温行礼失笑,“他那方面正常的很,是您老催的太紧。行之本来性子就冷,说不定让您这么一弄,还真就能弄出来什么毛病。”
于是,老爷子也不敢催了。
温远有一点特别佩服温行之,那就是他不愿意做什么事的时候,没人敢逼他去做。哪怕是爷爷都不行。
“想什么呢?菜都要凉了。”温祁难得地用哥哥的态度对她表示关心。
温远哦了一声,夹起碗里的菜往嘴里塞,差点噎住。
乔雨芬失笑地拍拍她的后背,“这孩子,吃饭的时候还能走神!想什么呢,是不是又在学校惹什么祸了?”
温远听了立刻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过度的紧张,引得爷爷和父亲都向她看来。温远只好讪讪道:“就是,最近学习太累了点。”
“注意身体。” 父亲淡声嘱咐道。
温远乖乖地应了一声。
父亲一回来,温远就更加惆怅了。这意味着她不能在父亲和爷爷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请母亲去学校了。想到这点温远就觉得烦躁不堪,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盘算着请谁去见方老师。脑海里走马灯似地排除了一个又一个,温远的眼睛忽然一亮。
T市的GP分部里,此刻正灯火通明。
最近英国有一家基金公司正在以发盘价疯狂地抛售一些国家债券,一些银行见利有些蠢蠢欲动,正在考虑出手购进。GP作为英国一大重要的私人银行,对业内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有些耳闻,不过目前为止,还只是冷眼旁观而已。
温行之的电话快被人打爆了,他关了手机,又吩咐助理过滤掉相关来电,坐在办公室里,喝下一杯水。
他昨天刚刚从伦敦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就开始应付这些从世界各地打过来的电话。由此可见,资本的魅力,并不容人小觑。
喝光一杯清水,温行之闭目靠进椅子里准备休息时,忽然听见抽屉里传来的嗡嗡声,是他的私人手机在响。温行之顿了下,将手机取了出来。号码显示是从家里打过来的,想必又是老爷子知道他不回去,打过来问罪的。
微一挑眉头,他按下接听键:“喂。”
电话那头有些沉默,等了几秒,才有一道软糯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叔,是我,温远。”
接到温远的电话,温行之稍有些意外,静了一瞬才开口:“有事?”
那道柔软的声音继续说道:“小叔,您最近有空吗?”
“怎么?”
“您还记得上次送我回家的时候给了我张名片吗?您说,上面有您的私人号码” “嗯,我是这么说的。”他的声音淡淡的,让温远没了开口的勇气。两厢僵持了大约十几秒,最终还是温行之打破了沉默:“那你现在给我打电话,是有事?”
“是有一点点。”
尽管温远说的很含蓄,可温行之也明白,若非不是遇到不能解决的事,她定然是不会来找自己。倒也是个聪明孩子,知道他给她那种名片的用意。温行之重新靠回椅子里,姿态闲适地问:“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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