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检工作,进行到当天下午才完成。
太阳躲在了山后,气温无意间下降。
余绯整理好体检资料,说:“收拾一下,让人把东西送回卫生院。”
一伙人忙碌起来,把学生们的体检项目资料,血液、尿液,统统往车上搬。
整理到一半,教学主任牵着个男孩走了过来。
“余医生,我们学校还有一个学生没体检呢。”教学主任诚恳地看着她,“能不能麻烦你等一会儿,那学生今天没来,我这就让人回去叫他过来。”
余绯问:“需要等多久?”她还需要准备下一场体检。
教学主任有些为难,“要……大概等两三个小时吧。”
冯思彤蹙眉,“要等这么久?天都要黑了。”
教学主任把身旁的男孩往前轻轻推了推,说:“那学生是小西的哥哥,生了病,几天没来了。我想着既然有医生在,就让他来学生检查一下,你说呢,余医生?”他非常诚恳,“卫生局和教育局都说了,要为每一个学生体检,我们做老师的,也不能因为学生没能来,就忽略了他。”
余绯说:“等倒是可以,只是现在让学生赶到学校里来,会不会太困难?”
“不会不会!”教学主任立即笑了,“我刚才和周先生说了,让他去把小西家接人。很快就能到学校了!”
余绯环顾四周,果然没看见周锐。
她说:“好,我就再等一会儿。”
……
卫生院的人开车走了,余绯等人还留在学校。
村小办公室中,亮起一盏昏暗的灯,山风从窗外而来,吹得灯绳幽幽摇晃,室内光影绰约。
学校里,有几个学生留宿,在操场上升起了篝火。
木头坐在火堆旁,在火堆底下埋了几个土豆,身边的几个学生眼巴巴地望着。
余绯走到他身边,拉了把椅子坐下。
木头愕了愕,艰困地挪了挪屁股,离远了些。
余绯见他手里还拿着一串蘑菇,放在火上烤着。
“你叫木头?”余绯问。
木头垂着眼,脸有些红,“嗯,”了一声。
余绯轻笑,“你多大了?”
木头捏紧竹签,说:“二十了。”
余绯点头,“多久入伍的?”
木头老实巴交地回答:“十七岁的时候。”
“哦,”余绯点头,“挺好的。”
又问:“为什么要做警察?”
木头腆了脸,用手挠了挠头,说:“学习成绩不好,家里又穷,就入伍了。”
“为什么当了缉毒警察?”
木头有些茫然,“就是队里分配的。”
余绯看了看腕表,离周锐离开,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她问:“周锐什么时候回来?”
木头说:“快了。”
“他认识路?”余绯怀疑。
“山路而已,”木头有些傲然,“我三哥从来没迷路过。哪怕是最复杂最危险的地方,他也敢闯。区区山路算什么?”
“可是已经天黑了,”余绯挑眉。
木头说:“天黑也不怕!”
静了静,余绯问:“你们队长多大了?”
木头警惕起来,“你别想套我三哥的消息。”
余绯轻笑,“你不说我也知道,29岁了吧?”
木头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余绯神秘一笑,问:“他以前是哪个部队的?”
木头摇头,“我入伍晚,分配后就跟他了。没问过他以前在哪个部队呆过,他也没说。”
余绯半信半疑,审视着他,“警察可不能说谎哦。”
“我怎么会说谎?”木头正色,“我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乖,”余绯摸了摸他的头。
木头浑身一颤,差点跳起来,余绯收了手。
她又问:“你们队长有女朋友吗?”
木头摇头:“没有。”
“哦,有男朋友吗?”
木头脸色诡异,“什么意思?”
“没什么。”余绯漫不经心的,“那有人追他吗?”
“多得很!”木头抬起下巴,“你去排队吧!”
余绯“啧”一声,“我不排队,我让他主动来招惹我。”
木头瘪了瘪嘴,继续烤蘑菇,不再理会她。
篝火旺盛,有食物的香味飘了出来。
余绯见许萦出来透气,立即向她招手,“过来坐,这个小兄弟给我们烤了土豆。”
木头嘀咕:“才不是给你烤的!”
许萦兴致勃勃地过来了,挨着木头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木先生,谢谢你啦!”
木头不敢直视她,又坐远了些。
余绯问许萦,“你不是第一次来为他们体检了吧?”
许萦点头,“对,有的学生跟我比较熟。”她往后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那个小西的爸爸,以前在我这儿看过病。”
余绯有些意外,“现在还去你那儿吗?”
“不来了,”许萦很遗憾地摇头,“两年前就不来了。”
“为什么?”
许萦轻叹,捡了个木棍拨火,“染上海.洛.因的人,哪儿能轻易戒断啊?”
余绯:“他又染上了?”
许萦说:“不仅自己重新吸上了,还帮人运毒。被抓了,现在也不知道被关在什么地方。”
她看着余绯,说:“你待会儿好好给那学生检查一下吧,他们兄弟俩挺不容易的。爸爸吸.毒运毒被抓后,妈妈也扔下他们不管了。挺可怜的。”
余绯点了点头。
木头转过身来,探究地问许萦:“那你知道他们的毒从哪儿来的吗?”
许萦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大概是从县城里买来的吧。”
木头点头,“这样啊。”
他突然像听到了动静,一抬头,眼睛一亮,“三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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