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因斯坦曾经说过,疯狂就是一再重复相同的事情,却期望得到不同的结果。
话说,就疯狂而言,在一定程度上,我与李威廉那个疯子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他痴呆地试图采用同样的手段来博取我的认可,而我,傻帽儿地妄想实施同一种拖延战术来打消他的念头。
结果是,我们又一次无情地败给了对方,他无法攻克我的壁垒,我也打不穿他牢固的城池。
我故伎重演,老招儿依旧,翻来覆去地整理着几乎要被我翻烂了的曲谱,那上面每一个调号,速度,小节线,终止线,以及无数强弱缓急的标记,都被我的手指一一抚摸过。
曲谱上高低错落、起承转合的音符皆留下我的温度,无尽痴缠的动作并不代表此刻我有多么地热爱音乐,那不过是一种含蓄的肢体语言,所有的游移都是一种拖延时间的伎俩,他怎么还不明白?他怎么就不明白?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我想破脑袋也搞不懂欧瑾瑜李威廉这一对男人到底在搞什么?他们是在拿我做回收站,还是情满人间,跑我这传播爱心来了?
又或者,根本就是他们之间有JQ?我差点被自己这个大胆的猜测吓到,难道,难道是李威廉觊觎好友多年,可惜欧总宁折不弯,一直一直是直的,额,我的想法愈发的不健康起来。
啊!我在心里狂抓头发,狂撞墙,当然抓的是李威廉的发,撞的是李威廉的头,虚拟的世界也不能白白便宜那小子。
这一刻,我甚至想在纸上大大地写下“我永远永远不会喜欢你”几个大字。
“你喜欢我吗?”身旁的疯子却先声夺人,一开口就问了如此如此有力度有深度的问题。
我的心一惊,胆一颤,身子一摇,脸色一变,手指失去控制力地往右一歪,力道只怕要把那份《诉》的谱子划破。
“妈呀!”悲剧的一幕啊,我没把它划破,它倒把我划破了。
我无辜地举起受伤的手指,为什么一沾染到情情爱爱的问题,受伤的总是我呢?
李威廉微微皱了皱眉,眼中划过一丝隐晦的光,像是咽下了什么迫不及待想要说出的话,可惜这会儿我无心关注别人的精神情绪,我只在意我可怜的肉。
“我去给你买药贴。”他还算有人性。
听见门在身后打开又合拢,我突然舒出一口气,如果没有刚刚的一痛,他会说什么?摇摇头,伤口有些撕撕裂裂的疼,像是在提醒我,有时候舍身取义是很有必要的。
我镇定地把刚刚的作案工具收好,眼眸里的无辜渐渐消弭于无形,嘴角处挂着只有佞臣才有的奸笑,轻松地拍拍手。
自从亲历了小云朵的精湛演技,我发现我的演戏水准也大大提高了,有时候,甚至到了令自己真假难辨的地步。
门吱吱呀呀地打开,却没有方才男人利落的脚步声,我一边抹着手上的血,一边不在意地问:“这么快就回来了?”
无人应答。
“李威廉?”我警惕地问。
外面的一片漆黑似乎给了我最好的答案,可是那门是怎么开的?还有,如果我的耳朵没有出问题的话,走廊里缓慢而清晰的高跟鞋声又是怎么一回事?
人类的好奇心往往可以在很多时候轻易地打败恐惧心理,譬如在《咒怨》里,壁橱里传出的奇怪声响总是能如愿地吸引到该来的人,即使那个人明明能猜到会看见什么,但他还是会执着地拉开那扇开启一切恐怖结局的大门。
又譬如现在的我,一个女孩儿身单力薄且身负重伤,咳咳,那个轻伤也是伤啊,总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想要停下的时候,早就晚了。
此刻,我正追逐着声音的源头,空旷的走廊里,我细碎的脚步因为内心的恐惧而错了拍子,慌乱无章得像是蹩脚的乐手演砸了一场优美的歌剧。
粗重的呼吸填满耳间,眼前似乎什么都没有,又似乎有一个神秘的力量在步步紧逼,间或传来一下不重不轻的高跟鞋声,清脆的“嗒”声无比残酷地凌迟着我的神经,像是告诉我,“它”在,“它”一直都在。
前面是那么的黑,妈的,后面也是那么的黑,向前不敢,向后无能,我生生把自己囚进了一个进退维谷的局里。
我咽了一下口水,第一次知道人在极端恐惧的时候,喉咙里是什么味道的,腥甜,那是毛细血管下意识无法抗拒地爆裂。
我一直追到走廊的尽头,那只有一个房间,后背上早密密地排了一层汗,聚集了前二十四年所有的勇气,啊!永别了,我可爱的林音!永别了,我亲爱的江言!
程诺,你会记得我吗?你会把剩下的钱烧给我吧!
不知为什么,我的眼前突然闪过那张分外惹人嫌的脸,他傲然地抬着下巴,看我如同看一个乞丐,似乎在说,许愿,你是守财奴吗?死都不忘了那点子钱。
好吧,如果我可以活生生地离开这里,我愿意给他打九点九九九折扣。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我试着一点点地张开眼,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我的手还僵在门板上,打个弯儿都难。
“你是在找我吗?”
那是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一股冷幽幽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垂儿上,半边脸顿时麻木得无了知觉,嗓子开始不规则地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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