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依旧合着眼，只有翘起的嘴角微微动了动，然后他说：“对不起，我是无神论者。”
我愣了，此刻他的眉目有着说不出的温暖柔和，可就是这样一张脸却吐出了如此大相径庭的话。
我有些失望，也许每一个女人心里多少还是有梦的，可他彻底敲碎了我的爱情幻想，他让我知道了爱也许不过是个童话，故事讲完就不再继续。
快到家的时候，程诺才揉着肩膀睁开眼，看我走晃右晃地开着车，整张脸恨不得凑到挡风玻璃前，就疑惑地问：“许愿，你开车怎么还这么不熟练？”
“这不是熟练的问题，而是视线的问题。”
“什么？”他的声调陡然提高了好几度。
我顿悟好像是说错话了，面对他的追问，我只得停好车后才硬着头皮说：“那个，我没带隐形眼镜。”
自从那次乌龙事件后，我对隐形这个东西多少有些恐惧。
“那你刚刚是怎么开的？”
有人说，一个人说话的温度取决于那一颗心的血流温度，我在想，估计程诺的心此刻是个冰点。
“凭感觉。”我实话实说。
“感觉？”他居然笑出来，可为什么会觉得有一座移动的冰山正向我靠近？
随后，程诺口风不善地问：“你自认为感觉很好？有本事你就闭着眼走！”
我赌气地一关车门，回：“闭眼就闭眼！”
我昂头抬脚就走，然后准确无误地撞上了楼下的路灯，伴随着痛感，我的怒意终于在此刻有了一个合理的突破口，我固执地站在原地跺脚叫：“程诺，你那么惜命就别坐我开的车啊！”
静静的，我微睁开有些婆娑的眼，灯下的男人只成了我眼中一个模糊的影像，他的身体与地上被灯光无限拉长的影子首尾重叠，便显得更加颀长。
“疼不疼？”手指暖暖的温度伏在我的额前，原本的凉意与之相溶，却衍生出一种莫名的刺痛，就像是有什么扎进了心里。
我本能地向后一退，不知自己在躲避什么，只是佯装着平日里小老虎张牙舞爪的模样，不耐烦地说：“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
程诺转身就向楼里走，门前的密码锁嘀嘀地在响，我还在原地，这一瞬他重新变回了那个对我事事看不顺眼的大叔，没有任何区别。
门开启的瞬间，我听见他几不可闻地说：“许愿，你什么时候才可以真正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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