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家后,她向父母说明要拜师学厨艺,必须离家一年的时间,带着存起的银两,就往「圣宫」而去。
她还故意装成乞儿,冀望能瞒过上官幽,而在前往「圣宫」的路途上,她也听到江湖人士在讲述「圣宫」与宫主的故事,果然跟上官爵所形容的极像--神秘、难测、虚假、恐怖。
上官幽太可怕了,也因此,她落脚在红云城时,还做了点安排,期望能助她顺利偷到「圣宫史」。
在她成功被宫主上官幽给救进「圣宫」后,舒适美好的环境对照着仍然困在荒凉之处的上官爵,她不禁更替上官爵抱屈了!
弟弟在塞外受苦受难,他却一派无谓的样子。她不曾听他提及过弟弟的事,更遑论去救他了。完全没有手足亲情,真是可恨!
所以,她就是要为上官爵打抱不平,她无论如何都要把「圣宫史」偷到手!
一定要!
★★★
上官幽站在园子里,背影看起来仍是那样的圣洁。
裴清灵一边走向他,忍不住又端详起他的形貌来--
一身宽袍大袖长袍,剪裁十分简单,带着浓浓古朴和谐的风韵,穿在他身上,将他衬得更加高贵、更加尔雅。他飘逸的模样可是跟伪君子南辕北辙,如果不知道他本性的人,一定会被他骗了去。
只是,既然是伪君子,上官幽为何会救她,还把她留在「圣宫」里呢?依他装模作样的个性,面对她这个不重要的乞丐,根本不必花费太多心思来理会她啊!那他为什么要对她好?
裴清灵想着,但想半天却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不用想了,她只要快快把史给弄到手就没事了。
「宫主,有什么工作需要我做的,请尽管吩咐,我一定会把事情做得很好。」裴清灵拿着扫把走向他。其实做着女婢的打扫工作,她反倒可以进出每一个院落屋宇,方便找寻藏放「圣宫史」的地点......虽然至今仍一无所获。「我已经把书房都整理干净了,不过宫主书房里的藏书还真是丰富呢!」
他转过身,看着她,问道:「妳识字?对了,妳似乎唸过书。」
「呃!」糟糕,她忘了当乞丐是不应该会识字的!「嗯......啊......是这样的啦,我是家道中落。其实小时候爹爹曾教过我读书习字,所以我记得一些,接着因为要生活而借钱欠钱,在无力偿还下只好离乡背井,又因为身无分文,只能到处乞讨,然后就跟父母分开了。」
上官幽静静地看着她,道:「真可怜。这样吧,妳如果想唸书就直接到书房去,以后不用做任何请示。」
「可以吗?」乍听这话,她是有些感动的,他对她真的很「纵容」。
「我担心妳不习惯住在『圣宫』,毕竟这里自成一个世界,怕妳觉得无趣了。」
「不会无趣,一点都不会无趣。在『圣宫』里很有意思的,而且有--」「你」字差点脱口而出,她赶紧咽下。想了想,自己该专心于「圣宫史」才是,而非老追着上官幽转。「......有朋友啊,也就是你的属下。『圣宫』使者们对我也都很好,上个月厨房的江婆婆还带我出宫过,去了红云城采买一些用品,也不能说我与世隔绝了。况且,我每天忙着照料宫主的生活起居,日子过得很充实,没有无趣的感觉。」
「所以妳打算要一直留下来吗?」
「呃......不行吗?」她一愣,看着他,紧张地问道:「你......要赶我走了?」
「我没要赶妳走,我只是在想,外面有没有人在等候妳?毕竟妳在『圣宫』已有两个月时间了。」上官幽柔柔地笑着,问道。
她心一慌,他温和的态度让她差点吐露出真相来。「谁会等我这乞儿啊?我在外面时,衣衫破破烂烂的,日子过得很悲惨,是个连脸都让人瞧不清楚的乞丐,众人都避之唯恐不及,谁会在意我,谁又会等候我呢?宫主想太多了!」
「我只是好奇问一下而已,妳太紧张了。」上官幽平静地道。
「呵......呵呵,我太紧张了呀......」她笑,脸皮是僵硬的。「宫主,我可以先告退吗?我想去书房唸唸书。」
「去吧。」
「那奴婢告退。」她一溜烟地跑掉,怕再谈下去秘密也守不住了。看来她要尽速改变这种僵持的状况,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否则上官幽若改变心意不再留下她,又或者被他发现她的企图,那她就白忙一场了。
上官幽看着她滑溜的背影,不知该气或是该笑?
他不断引诱她讲出实话来,但看来她并无意说出真相。
可议的是,他自己明知她有问题,明知她来「圣宫」是有目的的,却对她下不了手,甚至连伤害她的心思都没有。
裴清灵实在太像太像十年前的小灵丫头了,尤其那充满正气、义愤填膺的表情,在裴清灵脸上瞧得一清二楚。虽然至今仍无法确定她就是她,但他已然将两人视为同一个人了。
他一直对小灵有着浓浓的好感,初发的情思,在他心里植下了,也因此延续到今日,面对她,特别宽容。
只是,小灵若真是裴清灵,那么她的隐瞒是为了什么?这问题,他该找出解答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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