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徐哲懂了,仗着已经得到了准信——窝阔台汗已经发话让他随军西征啦!——徐哲便开始浪了。
当然要浪一下呀!这么奇妙的兄友弟恭杀戮场,这几位都是在今后的十几年里要共处的同事上司了,而且都是在系统所透露的蒙古简史里榜上有名的可汗,当然是能多了解一点算一点啦。
人嘛,自然是在越暴躁的时候越能暴露本性的。
徐哲遂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我听说过‘安达’这个称呼,据说,北侠郭靖年幼时曾久居蒙古,和从小一起嬉戏的蒙古人结为了安——”
安达的“达”字未出,不仅是蒙哥脸色大变,就连忽必烈也顿时沉脸,不过一瞬,两人俱是金刚怒目,面色黑沉。
能不面色发黑吗,如今的北侠郭靖,威慑力虽逊色于掌有兵戈铁马的杨康完颜康,却也是他们大蒙的心腹大患,而与郭靖结为了异性兄弟的那位安达,就是蒙哥与忽必烈的已故父王,孛儿只斤·拖雷…!
在宋金与大蒙的局势越发紧张的今日,身在大宋的郭靖越是蹦跶、越是给蒙古的南下计划添堵,蒙古人对郭靖的怨声便也愈发腾嚣。那些批判成吉思汗不尊古法而立三子为可汗的旧臣们,亦是曾多次暗叹,把拖雷不得不退位让贤的锅,扔了大半在郭靖的头上,直道若不是那位可恨的安达背叛了大蒙,拖累了与郭靖亲如兄弟的拖雷,让拖雷的立场与名誉跟着蒙羞,也可那颜(大官人)指不定便可久居监国、继而正大光明地继承汗位,哪有什么不尊古法的窝阔台的事!
不管别人信不信这般的说法,所谓三人成虎,在拖雷监国、局势不稳的那两年里,身为长子,蒙哥可谓是听够了这样的惋惜,也恨透了那个背叛了大蒙、背叛了他的父王的北侠郭靖!
更可恨的是,当他与父王提起那个郭靖,恨道“总有一日,要让我大蒙铁骑取下郭靖的顶上人头!”之时,他的父王拖雷竟对他摇头!说他不懂!更甚是苦笑着夸赞那位已成叛徒的郭靖安达,说郭靖是个性子朴实的老实人,人并不是坏的,只是天意难料更难为,宋蒙的对立,注定了两人的决裂与永不相见。
这话可把蒙哥给气坏了。
他的父王拖雷并不是一个脾性暴躁的人,见他发火,也不骂他,而只是说,总有一日,当你遇到了那个,让你愿意与他结为异性兄弟的安达,你便会懂你父王的感受了。
蒙哥不以为意,并不认为会有这样的人,他哪里有什么心思去结交异性兄弟呢,他只想帮父王好好坐稳监国之位、继而成为他们大蒙的可汗。他虽是极为憧憬他的欧沃(爷爷)成吉思汗,却也暗恼莫非当真是人老了就犯糊涂,他的父王拖雷作为幼子,继承汗位乃是天经地义,但是欧沃是如何做的?为何非要立下遗嘱,让他父王的哥哥继承汗位?
那些大骂北侠郭靖拖累父王的话,蒙哥听到了。
那些猜测窝阔台暗中伪造遗嘱的流言,蒙哥也听到了。
蒙哥从不认为他的父王会输,结果却不从人愿,不过两年监国,他的父王便不得不让贤退位;不过退位三年,他的父王便意外病逝,不在阳间。
这叫他如何不恨,如何不恨,如何不恨…!
在蒙哥的眼里,窝阔台不是他父亲的哥哥,不是他的亲人,而是他的仇人;贵由不是他的血脉兄弟,不是他的亲人,而是他仇人的孩子,他仇人的长子。
蒙哥忍耐下来,索性他的脾性也向来暴躁,在父王拖雷死后,不过是让他的暴躁变本加厉罢了。
蒙哥觉得自己很能忍,伪装也很出色,窝阔台一脉从对他的不信拉拢——拖雷作为名正言顺的幺子身死,谨遵幼子继承制的部落纷纷厉色质疑,各部落中,从不乏对父王的支持者,为了稳住局势,又不想做那个遗臭万年的凶残之人,窝阔台不得不善待他们拖雷一脉,而又因为他实在像是个空有武力的傻子,比起他那善于审视适度的四弟忽必烈,这些年来,窝阔台一脉对他日渐信任,逐渐放下了警惕。
这很好,蒙哥潜伏着,只待有朝一日,可杀窝阔台一脉报仇雪恨。
而这个的确有些本事的汉人,这个让贵由想要拉拢的汉人——
蒙哥一拳挥开阻挡他的贵由与忽必烈,冷冷弯刀尖直指徐哲眉心。
“你如何有资格称我为‘督’!”蒙哥怒道。
“你竟敢提起郭靖那个背叛了我大蒙的叛徒!”蒙哥挥刀怒吼。
“你当真好大胆子!!”蒙哥举刀冲至徐哲身前,“你竟——”
“——阿哈!!!”忽必烈从背后勒住蒙哥。
贵由急忙在身侧说起安抚之语。
一直沉默寡言的金轮法王跃至蒙哥身侧,警惕瞪向徐哲,唯恐徐哲对蒙哥不利。
蒙哥胸口起伏,动作狂躁,若非忽必烈在身后死死阻拦,指不定就要把弯刀捅到徐哲的身上。
于是,徐哲后退一步,闭紧嘴巴,眼看着,便是又一次的兄友弟恭。
小哲耐心等待,只见兄友弟恭了半天,蒙哥被渐渐安抚,蒙哥先是一把甩开了忽必烈,继而大马金刀,狠拍肩甲,大概是被气狠了,直接对着贵由要求道。
“贵由阿哈,这个人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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